第252頁
「這麼說,我居功至偉?」元春玩笑說,「殿下登基後,要怎麼賞我呢?」
「賞?」水霄笑起來,臉上還帶著眼淚,「這江山是我的也是你的,元元要什麼,自取便是,何需我賞?」
江山是我的也是你的……一個古代男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元春有些感動。「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必客氣!」水霄笑道,「而治理天下的責任,也有一半是你的!元元可不能推諉啊!」
元春微微挑眉:「後宮干政,可是大忌!殿下不忌諱?」
「有什麼好忌諱的?你我夫妻一體,風雨彩虹都得兩人共擔。那些御史若有話說,自有朕擋著,元元不必擔心他們。再說,你素日給我說的蓮界之事中,可有不少如何治國理政的道理,元元莫非想藏私?」水霄的睫毛還有些濕潤,眼中卻閃耀著深濃的喜悅。
欽天監很快就擇定了內禪之期。
九月初九,隆正皇帝正式將皇位內禪於水霄。水霄尊隆正皇帝為太上皇,尊沈皇后為皇太后①。
九月十八,元春被正式冊立為皇后。
元春封后之後,太上皇、皇太后和後宮妃嬪開始往北宮遷移。北宮是當年太`祖皇帝晚年居住之地,規模頗大,景致也很優美。
遷宮之前,元春特意陪著沈太后在御苑中走了走。
「皇后的職責,今後就交給了你了!我少操些心,也能多享幾年清福。」沈皇后甚是感慨地說。
元春扶著她的手臂,微笑道:「兒臣年輕識淺,很多事怕是難以周全,若向母后討教,母后可別嫌我煩人才是!」
沈太后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孩子素來行事周全,倒不用我多操心。只有一點,我著實有些放心不下:你素來心慈手軟,若遇到該殺之人,你下不下得了手?」說完之後,沈太后轉頭看著元春。
元春臉色微苦: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沈太后忍不住地笑:「我教你個法子吧!現在的宮正司宮正,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若有該殺之人,你自己難下狠心,便問她該如何處置,你別再開恩容情就是了!」
「是!多謝母后指點!」
————————
在皇帝正式遷宮之前,史忠在一個偏僻的殿閣里,問秦楨:「當初派你到皇后身邊的任務是什麼,你可還記得?」
秦楨躬身道:「稟公公,奴婢當初的任務是:專心服侍尚醫大人,獲取她的信任;若尚醫大人或賈家有謀反之意,則立刻回報。」
史忠點了點頭:「接下來,你的任務改變為: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泱皇子的安全。若泱皇子出了什麼差池,你滿門上下,都得陪葬。明白嗎?」
秦楨心中微微一顫,臉上卻沒有絲毫異色,恭謹地答道:「奴婢明白了!」
隔天,太上皇也密召了秋凝霜,將秋凝霜的任務也更改為:「從今而後,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泱皇子!朕不允許泱皇子出一點差池,明白嗎?」
秋凝霜神色肅然,伏地叩首:「奴婢領旨!」
太上皇在懿和宮過最後一夜時,他悄悄對沈太后說:「有一件事,朕要跟你說一下:你曾經保管過的那道傳位密詔,在朕病著的時候被盜了!」
沈太后非常吃驚:「怎麼會被盜了?!」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十七知道這件事嗎?」
太上皇搖了搖頭:「十七不知道!朕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告訴他,主要是不想父子之間,白白生些嫌隙!」
「那……上皇的意思是……」沈太后有點不明白了,「上皇是想……暗中追查?」
「追查?」太上皇嗤笑一聲,「朕追個屁的查!如今十七已經正式登基,君臣名份已定,而且他繼位的正當性無可置疑。那道從不曾見過天日的詔書,即便落在了有心人的手中,也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依舊見不了天日。就算有人膽大包天,敢將那詔書拿出來,那也是矯詔!是有人模仿朕的筆跡偽造了詔書、偷蓋了玉璽!朕今日將此事告訴你,就是想叮囑你:今後無論何時何境,你都要咬定那道詔書是不存在,明白嗎?」
沈太后被太上皇這副不要臉的潑皮態度弄得哭笑不得:「是!臣妾明白了!」
孝恭王府之中,孝恭親王的病情終於有所好轉,神智基本恢復了清醒,不再每日裡胡言亂語、瘋瘋癲癲。
與他一母同胞的順郡王來看他,還悄悄給他帶來了一道傳位密詔:「這是傳位於三哥的詔書!若是……若是父皇病著的時候三哥在宮裡,有此詔書在手,局面何至於此?!」這件事,讓順郡王痛心疾首。
孝恭親王看著那道傳位詔書,面如死灰。
順郡王沉痛地喝著悶酒:「三哥,如今老十七已正式登基,父皇也痊癒了。咱們……怕是沒機會了!」
過了很久很久,孝恭親王才停止了顫抖,咬牙道:「俗話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老十七能因一個小崽子冊立太子、順利登基,若這個小崽子死了呢?老十七兩口子會不會發瘋?父皇那時又會怎麼想?」
順郡王手裡的杯子一抖,灑出幾點酒水來。
當太上皇和皇太后終於遷往北宮,元春入住懿和宮時,水霄悄悄對元春說:「元元,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孝恭王的手上,有一道父皇親筆手書、傳位給孝恭王的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