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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水霄是她目前最合適的老公人選,她不放心他獨自一人去趟江南的渾水——如果水霄不能從江南全身而退,並不符合她的利益。要在古代社會找到這麼一個合心意的老公人選,是很不容易的!若是眼睜睜看著他死了,難道自己以後真要往女神棍的方向發展嗎?她對於混宗`教界真的不感興趣啊!
所以,她只能祈禱自己身上那座看不見的蓮台力量夠強大,能夠護佑她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最後帶著水霄順利地從水坑裡爬出來,順便撈一點值錢的漂浮物。
聽到了她的話,原本神情恬淡的十七皇子,猛然一扭頭看向她,臉上的神色出現了一點焦急。
他朝元春微微搖頭,儘量寧神靜氣地說:「賈尚醫,小王剛才已經說過了。尚醫對對江山社稷至關重要,絕不可以去江南涉險!不管尚醫如何憂心江南百姓,還請體察這一點,不要魯莽行事。」
元春心想:看來,水霄阻止自己去江南的目的非常明確、非常堅定!
為什麼?擔心他那些好哥哥們把自己殺了?他們敢嗎?就看今日臨敬殿裡的情形,直郡王先前的確想把自己往江南送,可水霄一阻止,一自動請纓,他們立馬就放棄了原本計劃,不再提派自己到江南的事了……
想到這裡,她腦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水霄主動請纓去江南,不會是為了把自己留在京城吧?!這麼讓人感動?
但她也沒有時間細想這個問題,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多說多問什麼,便對水霄福了福,說道:「多謝昭王殿下抬愛!但最珍貴的醫書,臣早已全數呈獻給了皇上。太醫院的大人們縱然一時領悟不了,但只要有書在,只要太醫院廣納天下有志於醫道之俊才,代代傳承,終有一日可以將這套醫術發揚光大。有沒有微臣,不過是一時的影響,無關大局。」
她不能貶低自己的存在的重要性,就十分謙虛地說著實質上十分自矜的話:記住了喔!沒有我,「一時」的影響肯定是有的。而這個「一時影響」,恐怕需要代代傳承才能抵銷。
「至於牛痘疫苗的製法問題等。臣所獻醫書之中,也早有記載。現在痘種已經找到了,太醫院的大人們只要照貓畫虎,縱有不足之處,也出不了大岔子……」
她話未說完,水霄已打斷了她:「賈尚醫可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若沒有尚醫指點迷津,太醫院的大人們在研習醫術時,不慎誤入歧途,豈不是要流毒千里、遺禍無窮?」
他朝元春深深一揖:「尚醫對小王有救命之恩,尚醫的品性,小王也略知一二。縱然尚醫有大慈惻隱之心,願普救含靈之苦,但請尚醫看在自己的醫術尚無後繼之人的份上,忍一時之痛,保重自身。至於江南之事,小王會帶太醫院的眾位大人前去處置,尚醫也可派一二個比較得力的宮女襄助……」
元春微微一笑,也打斷了水霄的話:「殿下所言雖然有理,但臣若對江南之事袖手旁觀,終究有違師門訓誡。」
水霄有水霄的想法,但她有她的考量,她可從來不是對男人言聽計從的人。再說,水霄現在還不是她男人!
她提到了「師門訓誡」,從皇帝到那些王爺們,再到哪些大臣,都不好再勸她什麼了。她的「師門」是什麼?人人皆知她的醫術得自神仙。她的「師門訓誡」,跟「神諭」也差不多了。誰還能認真反對呢?
隆正皇帝有些忐忑,又有些苦中作樂地想:賈瀛洲的師門,必定是給了她保命之物的吧?是吧是吧是吧?!當然是!必定是!這樣也好,有她同行,十七的危險就降低很多了!
水霄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心裡卻有一種難言的感動,又似有什麼難以言表的情緒在醞釀、在暗涌,讓他的心緒難以平靜。
直郡王再次與孝恭親王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了視線,有些不甘心地說:「適才本王問尚醫的時候,尚醫為何沒有答應?」
元春淡淡地說:「臣第一次到臨敬殿來,沒有想到諸位王爺、大臣議事之時,竟是這般針鋒相對、火星四濺,有些被嚇著了!」
孝恭親王卻上前一步,躬身對皇帝說:「父皇,既然賈尚醫執意要去,兒臣也不便反對。但十七弟所慮,也極有道理,還請父皇為賈尚醫多調遣些護衛。另外,兒臣之子水瀾這些年勤讀兵書、苦練武藝,略有小成,又蒙父皇恩典封為康郡王。還請父皇恩准:派康郡王水瀾護送賈尚醫去江南。由一名郡王護送賈尚醫,一則能顯出朝廷對尚醫的器重,二則若有急難之事,也好就近調遣人力物力處置。」
元春不由得心裡大罵:瑪蛋!原來孝恭親王在這裡等著我啊?!
她心裡豁然開朗:看來,孝恭親王見水瀾對自己的「追求」一直沒什麼進展,走了一步險棋!他想讓自己不得不在患難之地,與水瀾結伴同行,最後跟水瀾來個「患難見真情」神馬的!
這媒人做得,也是拼了!
可惜,他那個兒子太不給力!水瀾那副從精神到體形都像弱雞的樣子,不管孝恭親王怎麼吹噓,充其量也只是個繡花枕頭。這樣一個人跟她去江南,不添亂、不拖後腿就不錯了,還想保護她?!呵呵!
還有,今天直郡王一直在給孝恭親王打前陣,想必已經投靠孝恭親王了吧?!這直郡王也真是能屈能伸。唔,孝恭親王也很有「容人之量」——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藏弓烹狗的小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