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噗!
一聲低低的輕響之後,陰沉木和符篆同時化作灰燼。鬼魂悽厲的叫聲剛剛在他腦海中響起,就十分突兀地戛然而止。
然後……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究竟他娘的發生什麼事了?!洞虛子滿頭大汗地想:我的凶鬼呢?我的凶鬼呢?!
第42章 .拆穿鬼把戲
水霄掩住嘴,死命忍住幾乎衝口而出的笑意。
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怕那個洞虛子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那個洞虛子天眼都還沒開,反不如自己這個因緣巧合得到陰陽眼的人!
他的陰陽眼,把剛才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剛才,洞虛子用那張符篆逼出了藏身在陰沉木中的凶鬼。可那凶鬼剛一露頭,保護著賈尚醫靈魂的那座五色蓮台,就放出了一縷清氣,無比準確地擊中了那隻凶鬼。轉瞬之間,清氣化作朵朵蓮花,將那凶鬼燒成了灰燼。殘存的蓮花清氣,在消散前被他胸口的春暉戒指吸納了!
毫無疑問:保護賈尚醫的那座五色蓮台,就是當年那些蓮花清氣的源頭,也是鬼魂們畏懼不已的東西。
也就是說,賈尚醫已經救他兩次了!
他籠絡的那些鬼魂們曾經說過:他們連賈尚醫十丈範圍內都不敢靠近。如今洞虛子與賈尚醫的距離,也不過兩三丈。洞虛子養在陰沉木法器中的那隻凶鬼,自然不敢在此時露頭。可洞虛子不明所以,用一張符篆將凶鬼從陰沉木中逼了出來。結果就是:凶鬼被滅,陰沉木和符篆白白被毀,而洞虛子還摸不著頭腦!
這局面,真是太可笑了!
水霄悠然地想:看來賈尚醫說得沒錯,這兩個道士的道法十分低微。自己之前的擔憂,有點多餘了!
也對,賈尚醫身上這一座五色蓮台,自己都能看得到,那些佛法道法精深的真正有道之士,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再加上元春出生時那一場祥瑞,那些真正有道之士,又怎麼會輕易進京趟這渾水?
也只有烈陽子、洞虛子這樣不入流的坑蒙拐騙之輩,才會無知者無畏,妄想靠自己那些不入流的小伎倆欺世盜名、名利雙收!
……
而此時的洞虛子,仍在滿頭大汗地想:我的凶鬼呢?我的凶鬼哪裡去了?!
他的心神已經大亂,這隻凶鬼是他偽裝高人的底牌。如今底牌丟了,他怎麼下台?
他一邊繼續手舞足蹈地跳大神,一邊思考著對策。沒辦法,只能鋌而走險,期望用那一招矇混過關了!
敲皇帝竹槓的事,他已經不敢想了。如今只期望能過了這一關,回頭去找道法高深的同門或道友來收拾這小妖女!心裡又暗暗後悔:真不該貪慕富貴,不聽師兄的話跑到京城來!
打了主意,他便略定一定心神,將幾張黃紙點燃,借著化符水的機會,向符水裡灑了些鹼面兒。
然後他將一張薑黃紙釘在法壇上,念念有詞地對著元春虛抓了一下,往薑黃紙上一扔,似乎是在把什麼東西扔向薑黃紙。重複這個動作幾次後,他將一把香灰撒在了薑黃紙上,那張薑黃紙上便有一個女鬼的樣子顯出來。香燭的熱氣,帶著空氣流動,那薑黃紙也被吹得微微飄動。在煙霧繚繞之下,氣流變化導致了光線變化,仿佛是那薑黃紙上的女鬼在掙扎。
見此情景,隆正皇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洞虛子也顧不得觀察眾人的神色了。他喝了一口摻了鹼面兒的符水,將符水噴在桃木劍上,然後對著黃紙上女鬼攔腰一劈。
那黃紙上,便顯出了一道紅痕,恰似紙上那女鬼被攔腰斬斷、鮮血直流的樣子。
洞虛子擲下桃木劍,抹了抹汗,心中想著等一下要怎麼把話圓過來。
驅使那隻凶鬼很耗元氣,他一般只在重要的「法事」中使用,這才準備了那些薑黃紙和鹼面兒備用。但這一招近乎行騙,洞虛子原本只是拿來騙村夫愚婦,沒打算在宮裡用的。如今,竟只能指望用這一招矇混過關了!他只盼望宮裡這些人看不出其中門道。
隆正皇帝疑惑地問:「洞虛道長,你已經作完法了?」這跟先前說的很不一樣啊!
洞虛子剛想到了一個說辭,也來不及細細推敲了。只得向皇帝行了個禮,故作鎮定地說:「請皇上恕罪!貧道之前判斷有誤,賈尚醫身上的妖氣,竟十分溫馴,並沒有掙扎就被貧道抹掉了。故而賈尚醫身上並沒有黑氣冒出,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想來,賈尚醫遇到的那個妖怪,並沒有想要控制賈尚醫。」
他指了指那張有一道血痕的薑黃紙:「皇上請看,那便是貧道斬下的妖氣了!」
隆正皇帝更加疑惑地看著紙上那道紅痕,心中說不出的怪異,似有哪兒不對勁,又似一切都理所當然。
元春強忍著笑意,問那個洞虛子:「這麼說,我身上的妖氣,就是紙上這一道紅痕?」
洞虛子道:「沒錯!這是妖氣被斬斷之後,顯化出來的血氣。」
「噗哈哈哈哈…………」元春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幾乎想捶桌!
洞虛子、烈陽子、隆正皇帝、水霄都看著她。
只不過,洞虛子臉色慘白,烈陽子臉色凝重,隆正皇帝的臉色變幻莫測,水霄臉上則隱含著笑意,又帶點兒好奇。
元春笑了好一會兒,才對著像是吃了一嘴翔的隆正皇帝說:「請皇上恕罪!臣今日大開眼界,故而失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