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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閔柔嫁給了定城侯之孫謝鯤。這謝鯤也算是一表人才,人也上進,對這個女婿她原也是十分滿意的。可最近謝鯤之父不知是不是受了昭惠王的連累,從一個炙手可熱的地方,被調出了京城,嚴格說也是貶謫了。閔柔便受了婆婆不少氣。
而關於昭惠王府的種種流言,也在這種氛圍中愈演愈烈,成了一場全民八卦盛宴!
一種流言說:昭惠王爺已經入贅了王妃的師門,而王妃的師門是女尊男卑的,女子可納面首,男子必須守身如玉,否則性命不保。別看昭惠王爺生得英武不凡,可一娶王妃終身誤。如今,王爺要給王妃洗腳、給王妃捶腿、給王妃打扇、給王妃遞手紙、給王妃捂腳,給王妃做羹湯……若做得不好,輕則被王妃鞭打喝罵一頓,重則在冰天雪地里罰跪……如今還在我們這邊,昭惠王爺就混得這麼慘;等到將來昭惠王妃的師傅來了,將昭惠王妃和王爺帶走了,王爺就更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兒了……唉,昭惠王爺混得好慘,可憐他還是龍子鳳孫呢!皆因王妃看中了他,強娶了他,他如今的日子過得還不如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唉,好慘好慘!
——總之,在這個版本的流言中,元春就是那則天女皇,而堂堂昭惠王爺,就是那個被女皇暫時寵幸的面首、男寵、奴隸!不定什麼時候,王妃膩了王爺,就會把王爺打入冷宮,讓王爺再也見不到天日。
另一種流言說:昭惠王妃天生擅妒,當年入宮時,就瞧中了昭惠王爺儀表堂堂。所以王妃趁著為王爺治病的機會,在王爺身上下了蠱,迷惑了王爺的心智,讓王爺從此對王妃言聽計從。如今在王爺眼中,只有王妃是美人兒,別的女子都是母夜叉。王妃哄他說,有個獨眼道士說他與陰人犯沖,他就深信不疑,對王妃以外的女子從不假辭色。皇上原本對王爺那般看重,如今看破了昭惠王妃的真面目,哪還敢讓昭惠王繼位啊?!可惜可惜!昭惠王的前程原本不止於此!可惜可惜!原本支持昭惠王的大人們都獲了罪呢!可惜可惜,先前皇上對昭惠王妃那般禮遇,沒想到王妃竟是這樣的人……
——所以,在這個版本的流言中,元春就是那妖女毒婦。看中了某個男人,就不擇手段地得到了那個男人、控制了那個男人……而堂堂昭惠王爺,就是那個被妖女毒婦控制,入了邪魔之手的可憐皇子!
還有更離奇的流言說:元春當年遇到的根本不是仙,而是一個略有些法力的女妖。那些女妖生性放蕩,專在人間挑些俊美少年做面首,吸食陽氣。你以為是昭惠王妃嫁給了昭惠王爺嗎?錯!那女妖早已占據了賈氏的肉身,如今夜夜與王爺春宵共度,吸食王爺的陽氣。王爺能活多久也未可知,又怎麼可能有孩子呢?
——在這個版本的流言中,元春直接就是一個女妖了!
而除了這三個主流版本的流言外,還有很多由此衍生的流言。元春不得不承認:敵人的用心是險惡的,勞動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的!
瞧瞧這段子編得,太特麼有想像力了!
要是以後有機會,不如讓那些唱戲的把這些流言編成劇本?這可比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勁爆多了。
閔太太把這些她聽到過的、打聽到的流言都說了一遍之後,遲疑了一下,又對元春說:「王妃與那個安平郡主,是不是鬧翻了?」
元春微微挑眉:我和那安平郡主從來沒有真正好過,好嗎?一直都是她居心叵測,我虛與委蛇。
「安平郡主做什麼了?」她問。
閔太太略有一點憤憤地說:「安平郡主曾當眾說:王妃從小就善妒。她原本當王妃是個好的,一心一意與王妃交好,後來發現王妃表里不一,面善心黑,才漸漸疏遠了……」
元春微笑:「太太不必把安平郡主的話當真。她是孝恭王的女兒,如今這情形,還能指望她為我說好話嗎?」
「這……倒也是!只是……唉!」閔太太連連嘆息,卻也無可奈何,「對於這些流言,王爺……和王妃有何應對之策?」
水霄道:「太太不必理會這些流言。回京之後,我和王妃自有計較。太太只要管好自己家裡不要出亂子便好。」
「那……這子嗣的事?」閔太太有些遲疑地問。她還是希望得個準話。
水霄與元春對視一眼,笑道:「子嗣之事,我與王妃心裡有數!太太真的不必操心了!」
這事還真是他們控制不了的。誰知道那朵小蓮花要多少功德、什麼時候才能開花結子、蓮子什麼時候才能成熟啊?!
閔太太見他們不肯實說,也無可奈何。
昭惠王爺素來是個有主意的人,不是他家這樣的便宜外家能左右得了的。
「也罷!我原也只是個內宅婦人,頭髮長,見識短,也就不與王爺添亂了!」閔太太嘆息一聲,又問,「不知玄清真人安置在哪裡?我想帶著樟兒,去問候一聲。好歹是我把他請過來的,總要盡了禮數才好!」
水霄與元春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水霄捂著嘴輕咳一聲:「那位玄清道人,已經走了。」
「走了?」閔太太對這周圍的情形不熟,一時也想不到玄清道人今夜睡在哪裡的問題,只嘆息一聲,「罷了!我也管不了了!」
閔太太被丫頭們扶著,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