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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圭有些無語:大姐的追求這麼低?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免得挑動了大丫心中的不滿和不足,平白增添些煩惱。
她道:「那就好!三丫嫁的是什麼人?怎麼今天沒有回娘家來?之前問爹和大哥二哥,他們都是支支吾吾的!」
大丫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抓住了玄圭手,神情中帶著兩分乞求:「二妹,你要是做得到,就幫幫三丫吧!」
玄圭神情一凝:「三丫怎麼了?」
大丫道:「你走了幾年後,爹大病了一場,家裡實在沒錢了!娘就把三丫賣給了縣城裡的一個大戶人家做丫環。前年的時候,三丫不知怎麼的,得罪了那家少奶奶,被那家的少奶奶嫁給了一個爛酒鬼。去年爹和大哥二哥去看了看三丫,說三丫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第132章 番外:刺青③ 能不能幫幫三丫?
三丫嫁的那個爛酒鬼叫宋小三,家住巋山縣。巋山縣雖與青崗縣相距甚遠。從玄圭家到巋山縣城,若沒有驢車騾車之類的代步工具,一來一回需要大約半個月的時間。
玄圭決定先去看看三丫,問一問三丫的意思,再決定要怎麼幫她。
但在去看三丫之前,她得先給家裡添一點東西,比如牛、騾、驢子等大型牲口,比如一輛拉貨的車,一輛拉人的車。
「娘娘賞的嫁妝,我不便挪作他用。但在宮裡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私房錢,卻可以給家裡置辦些東西。」玄圭拿出一筆銀子給了於得福,叫於得福帶著她的哥哥們去置辦些東西。
玄圭在宮裡這些年,吃穿都是宮裡的,每個月還有月錢拿,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有例行的賞錢。像她這樣功課學得好的人,每年還能拿到一筆不菲的賞學金;她拿到初級行醫資格和高級行醫資格的時候,娘娘還額外賞了她五十兩金子和一百兩金子。在娘娘身邊侍候的時候,娘娘還賞過她幾樣首飾,那些首飾材質一流、做工精緻,雖未必會被京城那些貴婦看在眼裡,可對於玄圭來說已是價值不菲了。她在惠民醫館當大夫的時候,除了宮裡的月錢之外,還能拿一份惠民醫館的月錢,一些有錢的病人,還偶有謝禮相贈……
總之,十幾年下來,玄圭的身家已是相當可觀。哪怕拿到整個靈興鎮去比,也算得上是個小富婆了!
於得福捧著銀子,激動得眼淚花花的。他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啊!
用閨女的銀子給家裡置辦東西,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捨不得這個給家裡改善生活條件的機會。家裡那頭牛已經老了,該添一頭小牛了;有騾子、驢子的話,要拉著家裡的出產到鎮上或縣裡賣,也方便一些……
於得福進城採購去了,玄圭便拿出一個布幌子,讓她娘和嫂子們照著做一個。
玄圭從宮裡帶回來的這個布幌子上面寫著「女醫於玄圭」五個大字,是皇后娘娘欽定的式樣,尚服局製作的。宮中所賜的這個幌子,當然不能隨隨便便掛出來,免得風吹日曬的弄壞了,得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掛在外面。玄圭在宮中這些年潛心鑽研醫術,這針線上的活兒便十分稀鬆,故而需要她娘和嫂子們幫忙。
於家的人,除了玄圭以外,就沒有一個識字的。
於老娘便問:「二丫,這幌子上是什麼字啊?」
玄圭便把那幾個字給她們念了一遍,大致解釋了一下幾個字是什麼意思。於老娘和兩個嫂子莫名地有些敬畏,手上的動作也更加小心了幾分。
於老娘有些遲疑地問:「這麼說,你以後不叫二丫,叫什麼……懸龜了?」她心想:懸龜是什麼龜?難道是懸著的烏龜?好好一個女娃娃,宮裡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個名字?
於家大嫂也問:「這麼說,二妹妹是很厲害的大夫了?」
玄圭笑著對於老娘說:「娘還是叫我二丫吧!玄圭是宮裡所賜的學名,外人才叫這名字。」又謙遜地對於家大嫂說,「算是比較厲害了吧?!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天底下,醫術比我高明的不知有多少!」
於老娘聽說自己仍可以叫她二丫,心裡挺高興的,她覺得玄圭這名字真夠難聽的!
於家大嫂看了眼於老娘,小心翼翼地問玄圭:「二妹妹,能不能請你去瞧瞧我娘家的娘?我娘家娘病了大半年了,請大夫抓藥花了不少銀子,卻一點兒效用也沒有。她便不肯再讓大夫看了,說是白花銀子錢,不划算。聽我娘家大嫂說,她如今已病得越發重了……」
玄圭爽快地答應了:「等大哥他們回來,我們便去吧!」
等於得福等人帶著一頭牛、一頭大青騾子、一頭驢、兩輛車回來以後,玄圭便與於大柱和於大嫂一起去於大嫂的娘家。
於大嫂的娘家就在臨近的莊子裡,相隔並不遠。但山路難行,車是駕不過去的,於大哥怕玄圭走不慣山路,讓玄圭一路騎著驢。玄圭頭一次騎驢,頗覺新鮮。
於大嫂的娘家娘病勢已重,已經下不得床了。玄圭斟酌了許久,下了方子,讓於家的人自去抓藥。
回到於家莊之後,玄圭就開始著手考慮怎麼幫三丫的事了。
據於得福和大柱、二柱說:三丫嫁的那個宋小三,家裡原是做木匠的。宋小三從小就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最喜歡與街上那些混子們吃喝玩樂,祖傳的木匠手藝學得慘不忍睹。他的兩個哥哥先後病死、爹娘也去了之後,他的生活便漸漸困頓起來,便跟著從前那些狐朋狗友偷雞摸狗,成為了地道的流氓地痞,靠著欺壓良善、收保護費過日子。宋小三混到了三十多歲還娶不上老婆,就越發地破罐破摔,弄到倆錢就買酒吃,吃得爛醉就發酒瘋打人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