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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用醫療系統掃描了一下,確定自己判斷無誤,臨驛公主的確感冒了。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感冒了?從昨天到今天,天氣十分平和啊!
聯想到昨晚的事,她不相信臨驛公主是「碰巧」感冒了!
元春心中生疑,臉上卻不動聲色,診了診臨驛公主的脈,便道:「公主受了風寒。不要緊的,很快就會好了!」
臨驛公主笑了笑,對皇后說:「母后,都是兒臣不好。本來昨晚兒臣就覺得頭疼喉嚨痛,可賈尚醫說兒臣脈象無異,兒臣便也沒放在心上。今天早上起來,頭痛得更厲害了,可想著許是昨晚沒睡好,加上今天又是賈尚醫的好日子,便沒有驚動。午飯後兒臣覺得睏倦,便睡了兩個時辰,醒來便這樣了……」
沈皇后聽了很是無語,想了想,問元春:「賈尚醫有何話說?」
元春聽了這話,心中更加肯定臨驛公主的感冒不是碰巧得的。
瞧這刁狀告得!——我昨天晚上就覺得不舒服,是賈尚醫斷症有誤,才拖到今天的……
我去!這小破孩太歹毒了!
她向沈皇后微微一躬身:「昨晚,公主的脈象絕無異常,否則微臣怎會懷疑公主喉嚨痛是外傷所致,從而檢查公主的喉嚨、取出那根魚刺呢?」
沈皇后一笑,點了點頭:「說得有理。」
臨驛公主反駁道:「就算喉嚨痛是魚刺的緣故,賈尚醫又如何解釋本宮昨晚的頭痛?」她聲音嗡聲嗡氣的,舌頭倒是麻利。
元春微笑道:「我說過公主思慮過重的。想事情想得太多,自然會頭痛。這不算病,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公主昨晚沒睡好,會頭痛毫不奇怪!」
「你倒是能言善辯!」臨驛公主冷冷地說。
「微臣只是實話實說。」
元春一邊寫藥方,一邊思索要怎麼對付臨驛公主。
自己進宮才20多個小時,這臨驛公主就出了兩趟妖蛾子了!更可怕的是,這小破孩完全不拿自己的身體健康當回事,為了整治自己這般作賤自己的身體,簡直就是熊孩子裡的戰鬥機!跟她打交道太危險了!
寫好了兩張方子,檢查了一下,她把方子交給了宋芊,低聲說:「你親手抓藥,親自帶人煎藥,要防著人使壞。每張方子一模一樣地煎三份,防著公主打翻藥。」小破孩,看我整不死你!
宋芊剛才一直在看元春處方,接過方子時,她指著其中一張方子,低聲問元春:「大人,這些藥的份量……是不是太重了?」
元春道低聲道:「那不是喝的,是給公主藥浴的。到時候要兌熱水,所以份量沒問題。」
宋芊不再多言,退出去煎藥了。
元春吩咐了懷山居的長使幾句,又叫人拿些蜂蜜、食鹽和溫水來,親自調了一大壺淡淡的蜂蜜鹽水,隔一會兒就讓臨驛公主喝一杯。
臨驛公主喝了兩杯就不耐煩了:「這蜂蜜鹽水還能治病不成?為什麼要本宮一杯接一杯地喝?」
「蜂蜜鹽水清熱解毒、潤燥通便、生津潤肺,最適合公主現在喝了!」
「再適合,喝多了也有害吧?」
元春微笑道:「無妨。我調得很淡。」主要是給公主補充水份的。
沈皇后在旁邊幫腔,讓臨驛快喝。
臨驛便賭氣喝了,心道:我就不相,蜂蜜鹽水也能治病。
等宋芊把藥煎好了送來,宮女試了試溫度不燙了,元春便拿出銀針,在臨驛公主的內關、合谷兩穴上扎了兩針。然後笑眯眯地說:「請公主用藥吧!此藥略有些苦,請公主忍一忍。」
宮女開始給臨驛公主餵藥,藥一入口,臨驛公主便哇地一聲全吐了出來。她呸呸個不停,似乎想把舌頭都吐出來,一張小臉皺得如同包子褶子:「什麼破藥,這麼苦?!」
元春保持著微笑,涼涼地說:「良藥苦口啊!公主既然病了,只能忍一忍了。」
臨驛公主一揚手將那碗藥打翻在地:「不喝!這麼苦的藥,死也不喝!」
元春便吩咐宋芊:「再端一碗來。」笑著對臨驛公主說,「公主殿下,你不喝藥,這病就好不了。可怪不得我醫術不精,治不好你!」
轉身向皇后福了福:「皇后娘娘,公主不肯喝我的藥。不如請太醫院的太醫來,開些公主願意喝的藥,以免把公主的病情耽誤了。」
正好試探一下臨驛公主這病是不是針對自己。如果是,臨驛公主不會換同意太醫來診治,很可能就會喝藥。如果不是,那臨驛公主為了不喝苦藥,很可能會把她開了,那她就解脫了!
沈皇后問臨驛公主:「臨驛,你怎麼說?」
臨驛公主怒道:「你不會開些沒那麼苦的藥嗎?」
「不苦的藥,就不對症了!那樣的藥喝再多,效用也不大,這病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好。到時候,公主豈不又要罵我是庸醫?」
臨驛臉色變幻莫測,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絕決地說:「拿來我喝!」冷冷的視線盯著元春,「這麼苦的藥,本宮也喝了。若是這病再個拖個三天五天的,本宮就去拆了尚醫局大堂!」
臨驛也不要宮女餵了,自己端著藥碗,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那種苦到極致、苦中帶臭的味道,瞬間從口腔直衝腦門。她覺得無比噁心,卻一點反胃的感覺都沒有。等一碗藥灌完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泡在苦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