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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水霄,給父皇請安。」水霄扶著一個太監進來,向皇帝鄭重地行禮。
「起來吧!來,坐到這兒來。」隆正皇帝指了指自己身側的位置,旁邊的太監們立刻去搬了椅子和茶几來,放在了隆正皇帝指定的地方。
「謝父皇!」水霄略有些艱難地從地上起來,被扶到那張椅子上坐下。
隆正皇帝看了看水霄,覺得這個兒子的臉色好多了,也長了一點肉。雖然仍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樣子,卻已經不再像鬼似的了。
他心情便也好了很多,淡定中略帶一點親切地問水霄:「你不好好休養身體,過來做什麼?」
「兒臣久病,已多年不曾向父皇請安。近日覺得身體好多了,又聽聞今日父皇有暇,故特來請安!」水霄在椅子上欠了欠身,恭敬而平和地回答。
隆正皇帝淡淡一笑:「你倒是有孝心!兩位道長正在與賈尚醫論道,你既來了,一起聽一聽吧!」
「兒臣遵旨!」
水霄坐下時,元春和那兩名道士也就跟著坐下了。
得到了隆正皇帝「辯論繼續」的示意後,元春微笑著問洞虛子:「請問洞虛道長,我哪一句胡說了?」
洞虛子捻了捻那兩撇非常有漢奸氣質的老鼠鬍子,笑著說:「尚醫剛才不過是故弄玄虛、虛言恫嚇而已!太陽當然是東升西落!月亮當然有陰晴圓缺?水當然要往低處流……」
不等他說完,元春就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太陽東升西落的確是『理所當然』;可這個理所當然的『理』,就屬於天機了!我已不計前嫌,將大道之門指給道長看了,道長卻視而不見。資質如此魯鈍,還修什麼道啊?不如回鄉去得了,也省得給道門丟人!」
隆正皇帝和水霄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微笑來,又強行忍住了笑意。
元春又道:「也難怪烈陽道長會煉出這種有毒的丹藥來!想必道法十分稀鬆平常吧?」
所以,道士們,是這個烈陽子修煉不夠、道法低微,給你們丟人了!可不是我看不起道門啊!千萬別來找我麻煩!
烈陽子和那洞虛子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隆正皇帝看了看他們兩個的臉色,心中隱隱有些失望,插嘴道:「莫非賈尚醫知道太陽為何東升西落?」
元春搖了搖頭:「臣也不知。仙子不肯真的泄露天機,只給臣指出了一些現象,略指點了幾句,就讓臣自己去參悟。對了,仙子說,有一種觀天儀,臣若能製作出來,必定對參悟天機大有幫助。只是那儀器的製作原理十分深奧,臣還未能參悟明白。等臣把醫書錄完,倒是可以好好想一想。」
劇透不能太過啊!否則容易言多有失。
至於那什麼「觀天儀」,元春指的實際上是天文望遠鏡。她前世算是偽天文迷,物理知識也還沒有完全還給老師。若能有合格的光學玻璃,她倒是能指揮這個世界的能工巧匠,複製幾台光學天文望遠鏡。
隆正皇帝詢問元春時,兩個道士就已經暗中交換了幾個眼色。
等元春回答完了皇帝的話,洞虛子便站起身來,對著皇帝拱了拱手:「皇上,坐而論道,比的是嘴上功夫。貧道二人多年來醉心於修煉,要論嘴上功夫,確實不是賈尚醫的對手。故而貧道請皇上恩准,容貧道二人與賈尚醫斗一鬥法!誰高誰低,就能一目了然了。」
隆正皇帝看了元春一眼,元春便躬了躬身,微笑道:「皇上,臣只懂醫術,不懂道法。若兩位道長與我比拼醫術,臣倒是可以奉陪。」我為什麼要以己之短,擊敵之長啊?我又沒腦殘!
隆正皇帝歪在御座上,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不得不放棄了讓兩人「鬥法」的想法。
便道:「尚醫不懂道法,鬥法就免了。兩位道長,你們若有什麼手段,不妨施展一二,也好讓朕開開眼界。」
賈尚醫的醫術他已見識過了,賈尚醫對天道的認識,他也略領教了一二,只是還難以辨別真假。現在,他想再看看這兩個道士的手段,評估一下雙方在「道」上的認識,稱一稱雙方的份量,看看以後更偏向哪一方。
兩個道士又相互交換一個眼色,心知必須拿出最大的本事了!
兩人便請皇帝允許他們設法壇,皇帝立即便允了。
一行人移到了御苑之中,兩個道士帶著幾個道童忙活了好半晌,終於設好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唬人的法壇。
皇帝在法壇旁邊不遠處坐著,水霄和元春依次坐在了他的下首,十分好奇地看看法壇,又看看兩個道士。
設好了法壇之後,兩個道士又請求開始作法。皇帝依然照允了。
便見那洞虛子打散了頭髮,穿上了一套金黃色、胸前後背都有太極圖案的法袍,手持桃木劍,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圍著法壇手舞足蹈。深得跳大神的韻味。
那烈陽子則把桃木劍背在背上,鑽到法壇後面搗弄了片刻,就拿出一根根蠟燭,插在法壇上的一排架子上。跟著便見他拔出桃木劍,在法壇後一陣手舞足蹈之後,劍尖指到哪一根蠟燭,哪一根蠟燭就自動點燃了!
蠟燭……自動點燃了?!
這一「神奇」的變化,讓皇帝和水霄又驚又疑:這這這……這是何種神通?
元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就打開了醫療系統的鑑定功能,對蠟燭的燭芯進行了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