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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船艙,耳朵聽著輕輕海浪的拍打聲,我發覺在這安靜的海洋月夜,我對傑克身上那枚金幣的紊亂感應依舊是只增不減。
這簡直就是強迫症了,就是因為知道有一枚金幣在傑克手上,不把它弄回來我就坐立難安。
「喂喂,我可不是傑克那個羅盤啊。」我看著那個方向自言自語。被傑克身上的金幣這麼一干擾,我發覺我之前對那其他幾百枚金幣的感應分布情況變得更加難以判斷。
「吱喳。」頭頂上突然間多了一個小東西,我光聽聲音都知道它是傑克小猴子。
「傑克,你也睡不著啊?」把傑克小猴子從頭髮上扒拉下來,我揪著它的長尾巴打圈圈玩。
唉,你也叫傑克。
……
……
……
我恨傑克!
因為金幣而失眠的我差點兒把傑克小猴子的骨頭尾巴從屁股上揪下來了,從此讓傑克小猴子就變成傑克小猩猩。
「喳喳!」不爽尾巴被揪,傑克小猴子威脅地沖我呲牙,見我不放手,它張牙一口咬在我的骨頭上。嚼了幾下也沒嚼得動,發覺並不像其他帶肉骷髏那麼好咬的它只得放開我的骨頭轉而對我怒吼示威。
骷髏小猴子在黑夜裡叫喚的聲音,說實在還真的挺恐怖。如果不是因為我本身也是骷髏,我怕是會被嚇得立即抄起摺疊椅把傑克小猴子拍成猴子餅了。
擔心傑克小猴子吵醒船艙裡頭的威爾,我放開了喳喳叫的傑克小猴子,然後看到它迫不及待地撒腿就跑,跳著跳著咻一下跳到了船頭那兒站著的巴博薩船長的肩膀上。
原來睡不著的不僅僅是我和傑克小猴子啊。威爾少年還是乖乖在房間裡睡覺吧,就算尿急也要憋著,省得被滿船的夜遊骷髏嚇飛了魂。
並沒有打攪巴博薩船長和傑克小猴子模仿鐵達尼號經典畫面的雅興,稍稍平復了一下煩躁心情的我錯開了巴博薩船長看過來的詭異一眼扭頭回去船艙里。
黑夜和白天交替而過,有著威爾的陪伴,搜尋金幣的日子仍舊繼續。作為搜尋金幣的人體雷達,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感應得到金幣的方位。金幣的位置或遠或近,召喚信號是強是弱,這些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巴博薩船長對我的判斷很是信任,無論我什麼時候指哪個方向,他都會立即下令調轉船頭駛向我所指的位置。當然,感應再微弱,最終還是能夠找得到散落在外的一枚兩枚阿茲特克金幣,這也是巴博薩船長信任我的原因。
只是我現在被.干擾了。
耳朵不僅僅聽得到傑克身上那枚金幣的聲音,就連黑珍珠號上被找回來的金幣們每晚也在騷擾我耳朵的清靜。唯唯嗡嗡……簡直就是有一百個羅家英在耳朵邊念叨。
直到某個月黑風高殺人夜---
「小特納?」突然出現在船艙門口的巴博薩船長看著我,以及我手中被染血的阿茲特克金幣。
「它們很吵,我睡不著……」我轉頭看向巴博薩船長,在燭光的映照之下,眼眸裡頭的光芒隨著燭光晃動而顯得過於亢奮得詭異。
「現在終於安靜了。」用刀劃開手掌心大力擠壓停滯的血液,我用自己的血堵住了阿茲特克金幣的嘴,現在黑珍珠號上終於安靜了。
「我想,我們得談談。」巴博薩船長走了進來,讓我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我知道,讓你一個小女孩肩負這麼重的擔子實在委屈了你。」
因為並排坐著,看不到巴博薩船長表情的我差點兒產生錯覺,以為身邊坐著的是一位慈祥的長輩。
「不,不委屈。」我看著桌子上那一堆沾了我的血的阿茲特克金幣回答。
「我喜歡這種感覺。」自由的,冒險的,還有大把大把金銀財寶,而不是用塑身硬勒出來的要人命的窈窕淑女風範。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巴博薩船長露出頗為意外的表情,意外歸意外,他那看不透的眼神里竟也有一絲讚許的光芒。
「嗚嗚嗚嗚!」我突然間趴到桌子上哀嗚。
巴博薩船長原本只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些阿茲特克金幣也就沒有說什麼了,誰知道我突然間哭喪著臉,戲劇性的變化讓巴博薩船長這個久經風浪的老江湖都愣了兩秒。
「我們去找傑克吧……」抬頭盯著桌面上那一枚枚染了我的血的阿茲特克金幣,我知道現在我的眼神都快要吃人了,因為這種精神莫名焦慮亢奮的狀態實在太TNND熟悉了。
嗚嗚,明知道被他拿走我一枚金幣的感覺實在太不爽了,黑珍珠號走得越遠,我就越心神不寧得難受。
不把金幣拿回來,我就無法安心,這根深蒂固的占有欲、神經病的強迫症快把我整死了,不僅無法專心去辨識其他金幣的下落,還天天被傑克身上還有黑珍珠上的金幣雙重騷擾。
以前逛街見到心愛的鞋子當天不把它買回去我就一晚上睡不著覺,接下來幾天如果還不能擁有它更是煩躁得像大姨媽沒來一樣,所幸被我喜歡上的鞋子不多,要不然鐵定破產。
原以為穿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會安逸米蟲到死,可沒想到這次竟然栽在傑克船長的手裡,船開走了幾天,我就為那枚本該是我的金幣煩躁了幾天。
啊啊!我恨你啊該死的傑克船長!
巴博薩船長看我煩躁得都要把桌面上的金幣吃了,他默默地站起身來走出去然後讓黑珍珠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