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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這種東西對於夜兔來說,永遠是排在後面的存在。
生存是第一位。
能遇到互相喜歡的人, 並能在一起的夜兔不多。
他們中的很多人會順從戰鬥本能死在戰場。
江久的父母就死在戰場。
江久也接受著既定的命運, 等著自己的死亡。
不過很意外,他沒有在戰場死亡, 而是隨著因為飛船事故來到了彩雲國。江久有了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機會。
這其中影響他的人就是茶朔洵。
現在的茶朔洵還說著在意他的話。
江久沒有和茶朔洵握著的手觸碰著對方的嘴角,而對方在愣怔之後,微眯著眼睛,嘴唇想要觸碰江久的手指, 江久躲過了。他還沒有習慣這樣的親昵。
「你總能說一些忠於自己的話。」完全不理會他人的感情,這做派的確是隨心所欲慣了的少爺。江久本來很高興茶朔洵有了更多的人站在他的身邊, 兄弟感情友好,他還有了處理茶家事務的積極性,沒想到茶朔洵卻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都說出來了。
「也許你說的並不忠於自己。」
「那些人在你心裡還是有一定分量。」
茶朔洵聽著江久繞圈子,說著茶家有關的事情,眉頭微皺。
「我的確說了不忠於自己的話。是我表現得太友好了,以至於你圍繞著別人說來說去。其實,我並不想要你離開我的視線,不想要你有那麼多朋友,不想讓你說和我無關的話。」
他的手與江久的緊緊交纏,難以鬆開。
「我有點後悔,如果當時把你留在茶州該有多好。」
江久:「那我就不會給你寫那麼長時間的信了,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茶朔洵聽這話,淺笑:「你的信依舊那麼囉嗦無趣。」
「但你不都回了嗎?我的信還沒有難看到讓你不想回的地步吧?不,有一段時間你倒是停了下來。」江久說著,想了一下,「好像是你第一次來王城的時候。你來了,很快就又走了。」
茶朔洵的笑意收斂,看向努力回顧的江久:「我那個時候就說過的,比起王城,我更想讓你回到茶州。」
「還有,你還說出把東西分給別人的話,也讓我很生氣。」
江久「啊」了一聲,像是恍然大悟。
「所以你還是不習慣和別人分享東西嗎?」
茶朔洵:「我向來沒有和別人分享東西的打算。」
江久感覺茶朔洵話裡有話,直接說明:「因為是你說的啊,你吃不完那麼多東西,所以我就想著讓你給別人分一些。」江久覺得自己的話是好意,沒想到茶朔洵卻很輕易地生氣了。之後還沒有給自己寫信,啊,茶朔洵的性格還真是彆扭。
茶朔洵距離江久更近一些,垂下來的頭髮比臉部距離更靠近江久,江久的手再次體驗了那種髮絲垂下來,掃過皮膚的感覺。
「無論是難吃的黃瓜還有薑湯,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會吃下去。」他的聲音近似呢喃,溫柔繾綣,眼睛裡帶著眷戀。
江久原本躲閃過的手再次觸碰茶朔洵的嘴角,帶著莫名的情緒:「讓你嘗了那麼多難吃的東西,真是抱歉。」
茶朔洵的嘴唇觸碰著江久的指腹,注意到對方沒有逃離後,眼睛微微眯起。
他的聲音透著愉悅:「那你現在補償我。」
江久的眼睛睜大,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我可沒辦法馬上提升廚藝。」
茶朔洵對於江久頓時又掉下來的理解能力見怪不怪了。
他已經決定在有些時候不按照江久的思緒走了。
因為除了鬱悶,茶朔洵就沒有得到什麼東西。
就像之前茶朔洵停掉和江久的信件,他得到的反應依舊是江久的沒有察覺。
江久在有些事情上知道的太少。
茶朔洵會教他的。
就像現在,茶朔洵的距離再次與江久拉近,他想教江久如何補償他。
但推門而入的聲音打斷了目前的氛圍。
是神樂。
她見江久送人還沒回房間,就想看看怎麼回事。
結果,她就看到了兩人距離很近的姿勢,她用手捂住眼,通過指縫看他們兩個,說:「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阿魯?」
江久站了起來,說:「沒有。」
她來得很好。
江久讓茶朔洵早點睡,準備走了。
氣氛被打斷,沒有得到補償的茶朔洵看著想要離開的江久,問:「你這次算是回應了我吧?」
江久腳步停了下來,藉由神樂的視角,她能看到江久不自然的表情,之後「嗯」了一聲。
房間只剩下了茶朔洵,但他沒有難過。
以後他還有很多需要忙的事情。
※
走出茶朔洵房間的神樂:「真沒想到你居然在背著我偷偷摸摸談戀愛!媽媽沒有你這樣不坦誠的兒子!」
江久又聽到神樂這樣的口吻,有點頭疼。
「你現在沉迷狗血電視劇了嗎?神樂。」
「哼哼,是又怎麼樣?」神樂得意地笑著:「江久哥你被我戳中了心思,所以感到不自在了阿魯。不過我能理解,人第一次談戀愛都這樣。」
江久聽到神樂這話,嘴角微抽。
神樂在他看不到的時候真的成長了好多。有好多,完全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