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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宮門快落鎖了」等宮門快落鎖的時候,梁九功在康熙耳邊小聲稟報。
「他們兩個還跪著?」康熙面無表情的問道。
「是的,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現在已經進入五月份,馬上六月份的,天氣炎熱,奴才真怕太子殿下和四貝勒身體受不了」梁九功低著頭,身為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想法的,不管是求情還是懲罰,三個時辰,已經夠了。
「你出去,讓他們都回去,就說是朕說的,如若還跪在殿外,朕就立刻殺了索額圖」康熙看著奏摺,好像並沒有說什麼大事。
梁九功一頓,立馬行禮出去。
太子看到梁九功過來了,眼睛一亮,露出希冀的目光。
「太子殿下,四貝勒,你們都回去吧,別再跪著了」梁九功最開始並未把康熙說的命令告訴他們兩個,希望自己能把兩位皇子給勸退。
太子失望,搖了搖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如何能退走。
梁九功嘆了口氣,道:「皇上剛剛下了命令,讓太子殿下和四貝勒回去,如若還跪在這裡求情,皇上說,立馬殺了赫舍里大人」。
太子震驚,而胤禛也覺得意外。
「赫舍里大人現在在宗人府,性命是無虞的,如若兩位皇子還跪下去,恐怕,小命難保,回去吧」梁九功勸道。
太子悽慘一笑,皇阿瑪竟然如此這般,連求情的機會也不給,太子慢慢站了起來,因為跪得太久,身子一晃蕩,差點栽了過去,幸好梁九功反應迅速,扶住了太子。
胤禛整日和弘晨打鬧,身子骨倒是比太子更加強壯一些,雖然覺得自己的腿很是不適,到底是站穩了。
跟著兩位來的下人,也自然跟著跪了這麼久,腿也很是不適,不過他們走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慢慢離開養心殿門口。
梁九功看著太子和胤禛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到底什麼也沒說,直接回了養心殿。
「人都走了?」康熙見梁九功進來,停住筆,問答。
「都走了,皇上您都這麼說了,那兩位皇子怎麼可能還跪著呢?」。
「那兩個,不過是怕朕殺了索額圖,這才離開的,如若朕不下令,他們兩個估計會一直跪下去」康熙冷笑。「罷了,走了就是是,索額圖,朕以前也多有依仗大,他輔助朕良多,可是,可是……」,話說一半,康熙便沒繼續說下去了。
梁九功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康熙究竟想說什麼,為何不說完,他身為康熙身邊的內監,自然知道什麼東西聽得,什麼東西聽不得,康熙這話並不是說給他聽的。
「老四,今日多謝你」在出宮和去毓慶宮的分岔路上,太子真心道。
胤禛搖了搖頭,面前一笑,「可惜,沒將赫舍里大人救出來」。
太子蒼白一笑,不想再提這件事,便換了個話題。「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早朝」。
「太子殿下也回去休息」胤禛長長的嘆了口氣。
胤禛回到府中,蘇培盛聽跟著胤禛的下人說,胤禛今日在宮中跪了三個時辰,連忙讓雜役準備熱水和毛巾,把胤禛的褲腿上的衣服挽上去,用熱水打濕毛巾,敷在膝蓋上。
「還好沒破皮,只是淤青了,明日走路,肯定不會順暢」蘇培盛道。
「我無事,不過索相被關,也不知道日後會如何」胤禛嘆了口氣,道:「等下,你隨爺去一趟洛水小築」,他有些事情,想去問林氏,索相此番被關,究竟會不會被放出來。
「是」蘇培盛同意了,不過瞬間想起烏拉那拉氏派人過來,說找爺有事,連忙向胤禛稟報。
「福晉找爺有事?可有說什麼事嗎?」胤禛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過來傳話的下人沒說」蘇培盛道。
「爺知道了,先去洛水小築,再去福晉院子裡」。
「是」蘇培盛連忙下去安排了。
拿了一本論語,正在給肚子裡的孩子做胎教的林亦舒,被忽然造訪的胤禛給嚇住了,因為胤禛的臉色極其難看。
「爺」林亦舒怯怯的行禮。
「你們都下去吧」胤禛吩咐道。
胤禛一吩咐,四周的下人便都出去的了,把空間留給了胤禛和林亦舒。
「坐吧」胤禛道。
「是」林亦舒鬆了口氣。
「索額圖被抓了,關進了宗人府,把康熙四十二年直到爺登基,這期間所有的歷史,都和我說一遍,重點是一廢太子和二廢太子」胤禛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林亦舒。
林亦舒吞了吞口水,小心的看著胤禛,照著胤禛今日的情況,是想知道所有的歷史,可是她還想保留一些了,日後可以用這個來邀功,現在一次性的全告訴了,日後她有事相求,又該如何去做,不過以胤禛今日的情況,是絕對不許她藏私的。
林亦舒無奈,只能慢慢開始說她了解的,告訴胤禛,索額圖被關進宗人府後,不久就死了,一廢太子,康熙四十七年,大皇子稟告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撻諸王、貝勒、大臣,以至兵丁「鮮不遭其荼毒」,還有截留蒙古貢品,放縱奶媽的丈夫、內務府總管大臣凌普敲詐勒索屬下等,這中間可能有大皇子捏造的事實,可是皇上深信不疑,覺得太子的行為是: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且在巡視塞外的途中,十八皇子胤衸患了急性病,太子卻無動於衷,沒有一絲傷心,皇上就想起了康熙二十九年,烏蘭布通之戰前夕,皇上出塞途中生病,令太子與三皇子馳驛前迎,胤礽到行宮看到父皇病容,絲毫沒有憂愁的樣子,皇上認為這個兒子絕無忠愛君父之念,廢太子時說已經包容了太子二十年,就是以這件事做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