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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軟紅樓又來了個新的花魁,今兒夜裡開.苞。賈赦一聽這話,好嘛,別什麼邢氏,張氏了,通通丟到了腦後,帶著銀票就沖了出去。
天大,地大,花姑娘最大。
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時間一長直接讓賈赦將這事忘到了腦後。直到今天在邢氏這裡聽到了王熙鳳派人傳的話......
他終於想起來了。
對自家公婆一直不待見的王熙鳳,在知道老太太會怎麼對自家公婆時,幸災樂禍地選擇留下來看熱鬧,可這熱鬧沒看成,卻直接將她徹底的看傻眼了,她一直看不上的大老爺,人家也看不上他們。不但看不上他們,還直接將他們倆口子送人了。
她一直以為十拿九穩的爵位現在跟本與他們倆口子沒有關係了。
她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的庶出弟弟,竟然一下子就得了他們倆口子所有的好處。
她如何甘心。
他們,他們,王熙鳳捂著胸口,急速地喘著氣,她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
族譜只要改了,就很難再改回來了。
他們倆口子成為了二房的二房了。
賈璉比賈珠小,賈珠便是長房。賈珠雖去,卻留下了長子嫡孫賈蘭。
二房沒有庶出男丁,所以寶玉是嫡幼子,那是親生的。
而他們,過繼來的,雖然記名為嫡子,可終究...不是親生的。
此時的王熙鳳算是真的後悔了。
她放著大房的少奶奶不做,偏偏要遠親公婆,近叔母。現在好了,現在好了......
王熙鳳打心眼裡不想要過繼,王夫人更是如此。
她算計得好好的,將來這個爵位會落在她的小兒子身上,現在多了一個兒子算是怎麼回事。多了個次子,就算是要襲爵,也不會越過了他們倆口子去。
還有這個兒子,這個兒媳婦早就讓她們養殘了,這種禍根怎麼可以留在自己房裡。
不行,她不同意。
她不同意,可是賈政那個愛面子的,在賈赦和賈珍的奚落和看好戲的眼神下,硬是硬著頭皮不肯聽賈母和王夫人的話。
賈母氣的大罵,王夫人也是又哭又暈的,賈璉直接傻在了那裡,而王熙鳳更是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寒。
老太太和姑媽為什麼反應那麼強烈,那麼地排斥?
往日說的那些疼愛都是假的嗎?
姑媽那裡還好說,他們倆口子畢竟不是親生的,到了二房那就是要分薄二房的產業的。可是老太太為什麼也這麼激動?
無論他們是大房的兒子還是二房的子嗣,他們不都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嗎?
是哪一房的又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反應那麼強烈?
有些事情,一但發現不對,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人迅速清醒。
王熙鳳看著賈母和王夫人如此,再加上賈母對大房的態度,以及故意讓他們倆口子親二房遠大房的言行和舉動,都讓王熙鳳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
等到賈母和王夫人終於發現這事已經無法再做更改時,王熙鳳雖然對著賈母和王夫人一如往常,可是早就離了心。
處處帶著防備與探究,這也成功地保住了她和賈璉的性命,沒有被這對婆媳在元春封妃後毒.死。
這些人鬧,邢夫人卻是不敢怎麼鬧的,她只會對著賈赦大哭特哭各種哭。
她哈了那麼久的賈琮,那都做了那麼久的鋪墊,這面前的男人竟然將她好不容易籠絡到手的兒子給了死了那麼久的女人,這讓邢氏如何不氣。
那可是她後半輩子的所有指望呀。
「太太別惱,聽女兒一言可好?」迎春在知道這些事情後,便第一時間帶著她的東西搬回了大房。
不走不行,她既怕老太太遷怒於她,也怕王熙鳳這個原親嫂現堂嫂的女人將火發到她身上。
她現在也是有母親的嫡女了,自然不同以往。她和太太的關係也就更加的親近了。
邢氏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抹了,對著這個已經是自己『親生』的閨女很是和顏悅色,聽到她有話說,邢氏倒也轉過頭來認真聽她說。
「太太,琮哥兒的年紀也不少了。他抱到太太身邊時早就已經記事了,他既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記在誰名下又有什麼區別呢。再一個琮哥兒記在了先太太的名下,也有助於他將來襲爵。而且這個年紀的琮哥兒還是要養在太太膝下的,那先太太如何能奪得了太太與琮兒的母子情份呢?太太必竟是太太,不是嗎?
咱們大房一直不受老太太喜歡,老爺又是純孝之人,若是哪一天老太太說琮兒身份不夠不配襲爵,豈不是要將爵位旁落......」迎春就差沒有直說,若是賈琮記在邢氏名下,賈母會以邢氏身份低下為由不讓賈琮襲爵了。
還有就是您跟個死人較個什麼勁,就算是記在了她名下,和琮兒相處的,將來受他奉養的還不是您嗎?
邢氏雖蠢笨,卻也沒有傻得不透氣,一聽迎春掰碎了揉爛了這麼一說,還真的覺得這事不是壞事。
想清楚了這些,邢氏一掃之前的陰鬱,看迎春的眼神那是越發的滿意。不愧是她生的,這腦子就是轉的快。
邢氏早年最想要生個孩子,哪怕是個閨女也行呀,至少證明她能生。可是一年一年的,這份期待一直落空,這才開始緊抓著銀錢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