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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聽到探春這麼說,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幼妹就是這般過的幾年。
「可有認真學規矩?」
探春點頭,「有呢,老太太還特意請了個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導我規矩,不過學了一陣後,那嬤嬤就去了四妹妹身邊......今兒早膳後,老太太和太太還說起想要走些門路,讓大姐姐過上好日子。不成想下晌就回府了。」
探春的話頓了頓,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元春,又接著說道,「大姐姐可比走的時候瘦多了。我記得大姐姐走的時候臉上還有肉肉呢,現在卻是一點都沒有了。雖然現在的大姐姐也好看,可是怪叫人心疼的。宮裡的伙食不好嗎?」
元春搖頭輕笑,「好不好的,也就那麼回事。宮裡的飯菜沒滋沒味,寡淡的很。」人家宮裡的廚子是只求無過,不求有功的,做的飯菜點心自然是按著大眾口味來了。
再一個她進宮是當女官的。女官不過是比宮女更高級一點的奴才罷了。吃東西那是很講究的,就怕吃出體味和口氣來。
「剛剛在老太太房裡,我問及這幾年的家事,發現老太太和太太的興致都不太高,三妹妹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為的可多了去了。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說的,於是探春想都沒想的就說道,「先是那一年二月二,咱們老爺非從大老爺那裡過繼了璉二哥哥和璉二嫂子,然後是大老爺將大房的琮兒改在了先大太太名下,二姐姐記在了現在的大太太名下。
......林家的姑母前幾年一病沒了,林姑父調到京城做了四品的閒官。金陵的薛姨媽帶著她們家的薛大哥哥和寶姐姐就住在梨香院前面的院子。
對了,前幾年府里又失竊了。二姐姐進宮前,府里已經給二姐姐議親了,就是沒了原配的王家王仁表哥。二姐姐不願意,哭鬧了一場,老太太將大老爺罵了,大老爺回頭將大太太的腿打斷了,然後二姐姐就進宮了......」
半晌元春才輕聲問探春,「...二丫頭是帶著怨氣進的宮?」
探春點頭,她可以保證這怨氣絕對不小,「大姐姐可在宮裡見到二姐姐了?」
元春搖頭,若是這般情況,那幸好是沒有見過。不然說不定就是一頓排頭。
探春轉頭看了看元春,又看了看因為她們姐妹要說私房話,此時已經全部退出房間的丫頭,好不神秘地小聲說道,「我們都在猜大老爺心機深沉,為了迷惑老太太才故意打傷大太太弄的苦肉計呢。」
元春圓眼微眯,果然嗎?
探春看著元春有些為難要不要將寶玉和賈政的事情說出來,感覺那種事情不太好長嘴呢。
「我們是親姐妹,三妹妹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探春咬了咬牙,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說道,「有一日老太太宴客,發現咱們老爺還有寶二哥和周姨娘在一間屋子裡玩鬧。老太太見了直接氣暈了過去。之後沒多久老太太就聘了東府珍大奶奶的妹子尤二姐做二房,現在尤二姐已經懷了身子,太醫說保不准這孩子就生在正月里。哦,是個哥兒。」
元春雙目猶地瞪圓,這,這,這也太荒唐了。
看到元春的表情,探春心裡暗笑,繼續說道,「前兩天我去給太太請安,恍惚聽周瑞家的跟太太說被打發到莊子上的周姨娘也有了身子。只是不知道這孩子是老爺的還是寶玉的,所以太太不讓留呢。」
頓了頓,探春眼珠子一轉又說道,「不過我聽說那周姨娘是周瑞家的小姑,現在孩子馬上就要生了,太太才知道,這周瑞家的和莊上的管事是怎麼想的,怎麼快生了這才上報府里來呢?」
元春:「......」這些事情跟驚喜似的,一般情況下都是有驚無喜。
元春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這些個亂七.八糟的荒唐事。畢竟這些事情對於榮國府也是幾年裡陸續發生的,可是對於元春還說,就忒麼像是同時發生的一般。
自已一向端方的老爹和年幼的弟弟......
還有自己不但有個庶妹,竟然在出宮沒多久後還要有個庶弟......
不,也許不只一個,莊子那裡還有一個孕婦呢......
「三妹妹,上次府里被盜,是怎麼盜的?」
探春瞬間便明白了元春未吐出之語,「怎麼盜的?就是全都搬走了,留下一間空庫房。」
元春聞言,吐出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弄成老太太房裡那麼大的動靜。
姐妹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到了後來元春問話的重點幾乎全部落在了鳳姐兒的身上。
雖然很不厚道,可是探春對於元春的戰鬥力還是想要觀看一回的,而能讓元春戰鬥起來的整個榮國府也就只剩下鳳姐兒了。
一個是王家的女兒,一個是王史兩家女兒教導出來的賈家女兒,真想看一看兩人的戰力都是如何的。
一個是自幼名師指導又進宮深造過的,一個是實地作戰的游擊隊員......
鳳姐雖然是管家奶奶,可是卻是個只會吆喝的主,元春雖然剛失勢回府,背後卻站著兩尊大佛......
姐妹倆說話的空檔,賈母又將賈赦叫了過來。
話里話外都是埋怨賈赦既然有本事將迎春送進宮,為啥還要答應王家的那門親事,這不是失信親戚家嘛。
賈赦哪裡知道迎春是怎麼進宮的,他還一頭霧水呢。他知道二丫頭自小就跟他不親,這兩年搬回了大房見的多了,還有些個感情,可也因著上次的事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