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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向白芷伸了手,白芷連忙上前幾步將探春扶了起來。
趙秀寧見此,也沒有攔著,只說道,「萬事緩著來,你爹和你兄弟萬不會讓你吃了虧去的。」
「媽,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我先回去了,今兒就不過來了。」
這些人呀,真當她是吃素的不成。
這男人要是真的有了些別的想頭,衝著這麼多年的感情份上,她也不會大動干戈,不過,她可以保證,他今後就只能想想了。
反正她有身孕,以後會不會再有孩子都無所謂,這一胎若是兒子就省心了。若是個閨女,將來做產招婿也不怕將來如何。
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她一點也不介意滿天下的收集漂亮姑娘『送』給他。一來全了自己的名聲,二來也讓他——看得著,吃不著。
......
走在回去的路上,探春第一次有了一種效仿鳳姐的念頭。那個使喚人告自家的男人這件事情,探春走在這條上午還覺得浪漫的遊廊上時,最強烈的想法了。
一天之前,她還是滿長安最讓人羨慕嫉妒的女人,卻不想這就成了同情。
探春臉上帶著笑,可是扶著探春的白芷卻能聽得到探春咬牙的聲音。
心中不知道要心疼一下自家姑娘,還是要同情一下即將要遭受大劫難的姑爺。
至於那兩個姑娘?
...以她們姑娘的心性,只要性子不是太討人厭煩,估計都不會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
誰讓那兩位姑娘長的美艷呢。
白芷一路扶著探春回到柳家的正院,然後又扶著探春進了屋子,坐在了暖暖的炕上。這才按著探春的吩咐將那兩個送回來的姑娘叫了過來。
兩位姑娘長的都非常的有姿色,行動間還有著一股子弱柳扶風的感覺。探春打眼掃了過去,發現仍是在室女,心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轉動腦筋想著這兩位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麼地方是讓她覺得很熟悉的。
「瞧我,自從有了身子,這精神就大不回從前了,四喜,快給兩位姑娘看坐。」兩個姑娘進來行禮的時候,探春就盯著這兩人發呆,一直到其中一個姑娘實在是維持不住行禮的姿勢,身子搖晃了一下,探春這才回過神來。
兩位姑娘聽探春這麼說,也不敢說什麼,只是輕聲謝過。
心中皆是想著這太太看起來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好脾氣,這下馬威使起來可真行雲流水一般。
「兩位姑娘是哪裡人?聽著這口聲仿佛不是京城人士?」
兩個姑娘聽到探春這麼問,對視一眼,便由一個看起來年長一些的姑娘回了話,「回奶奶的話,奴婢邀月,她是憐星,來自揚州。」
聽到這兩個名字,探春差點兔斯基眼了。
哎呦我去,邀月,憐星,一會兒不會再說出個什麼移花宮吧。
柳二呆子,你這要要玩把大的呀。
邀月和憐星都小心地看著又發起呆的這位柳家大奶奶,心裡又是一陣忐忑。
這麼一會兒功夫,探春還沒想明白,就先打了兩個哈欠,香奈兒見狀,連忙給六福使了個眼色,然後又輕聲地問探春要不要先眯一會兒。
探春點了點頭,她一到冬天就犯困,有了身孕後,就更說困就困。「白芷,你領她們下去先安置一下,我眯一會兒再說話。」
白芷應聲站了出來,對著邀月忴星擺了一個請的動作,邀月和憐星連忙站起來,對著探春行了一個禮後,便跟著白芷退了出去。
六福這個時候,也端了碗熱甜粥過來,探春就著她的手喝了大半碗,便讓人卸了釵環,然後歪在炕上睡了起來。
這一睡便睡了一個時辰,等到再醒來的時候,早過了午膳的時辰。
簡單的進行了一下洗漱,探春只挽了一個家常的髮鬢,穿了一件紅綾小襖也沒有下炕走動,便直接就著炕桌吃了午膳。
飯畢漱口,探春還有心情跟著香奈兒幾人說自己都快被養了豬。
「姑娘,那兩人您可還要再見一見,然後問問話嗎?」包括香奈兒在內的所有探春陪嫁過來的近身下人,私底下仍是會叫探春姑娘,柳湘蓮姑爺。也只有在柳湘蓮在或是其他的地方才會叫奶奶和大爺。
探春聞言,略想了想,然後搖頭,「罷了,不見了。叫白芷先安置下來,有什麼事情等你們姑爺回來了一起料理也就是了。」
這兩人一報名字,探春首先想到了移花宮,之後便也明白了兩人別看一副良家副女的打扮,其實卻並不那良家的身份。
這個時代,哪家正經出身的姑娘都不會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只說名字,不說姓氏的。
除了一些...沒有姓氏和身份的人。
這麼一想,這兩人是什麼出身就可想而知了。
揚州的,非良家婦女......
這份禮可真是夠貴重的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手筆給他們家的呆子送人呢?
下晌,距離晚膳還有半個時辰的樣子,柳湘蓮一身寒氣,風塵僕僕的從京城趕了回來。
一進正院,就柳湘蓮就感覺今天正院所有人都在偷瞄他,心裡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將那些人放在心上,大步朝著正房走去。
一進正房,先是在正堂脫了外面的大氅,然後又原地蹦躂了兩下,這才掀起暖閣的帘子走了進去。
「媳婦,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