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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京城不過百餘里的長安縣,相較於今日京城的熱鬧與喧囂,倒是多了一份寧靜。
長安節度使府,和這個時代的很多衙門是一樣的布置。前衙辦工,後面居家。後面的地方不大,卻也是相對來說的。
後面也分前後院,前院是江行遠自邊疆帶回來的一些親隨,幕僚。還有一個專門給家裡少年郎們開的院子。
十幾間房子,裡面也沒有什麼丫頭,不過是一些媳婦婆子小廝在裡面侍候。
不過現在卻是空著呢。家裡三個大的都去書院讀書,月余也回不了一回。家裡倆個小的,還住在正院裡,等到了六.七歲時再搬出去。
後院的正院是趙秀寧的居所,然後是西邊離正院最近的一個小挎院安排了探春。東邊是個花園子,穿過小花園是個側院,那裡便是趙秀寧給趙國基兩口子安排的大院落。
這個院子自有通往前院和外面的角門,方便趙國基進出。
院裡也有廚房,或者說居家的一切院裡都有。便是劉琉哪一日懶得過來,在自家開伙也是一樣的。
不過趙國基白天不在家,兒子又去了書院,所以劉琉往常一天都是在趙秀寧那裡混時間,便是吃了午膳想要小歇一會兒子,也是在正院裡那間屬於她的廂房裡。
木有錯,這江家的規矩忒是跟人不一樣。
弟媳婦竟然還可以在正院有間固定的廂房。
知道這些的時候,探春抽了抽嘴角,並未說什麼。一家人親近一些也是好的。畢竟這四人自小便是一起長大。
小的時候江行遠和趙國基結伴出去打架的時候,弄得一身的傷回家,都是悄悄地去了劉琉的房間躲著。家裡大人罰飯,也是半夜三更劉琉和趙秀寧給送飯。
人生輪迴總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看著他們長大,然後又成了他們的晚輩......
也幸好是他們。
探春有的時候非常的慶幸,若是成為賈母或是王夫人的親生女兒,她是不是得鬱悶死。畢竟她也算是看著這對婆媳先後嫁進榮國府,然後一點一點成為鬥戰聖佛的。
一路走來,探春聽著四喜的介紹,知道後院還有幾個小院子都是空著的,心中思忖了一下,便也明白這是給一些姨娘侍妾住的院子。
不過探春覺得若是江行遠一直在這裡幹著長安節度使,那幾個小院估計是要給兄弟們成親用的。
進了正院,院中的丫頭婆子都一一地向探春行禮問好,探春嘴角含著一絲笑意,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正屋門上掛著一副紅色繡著喜鵲登梅的棉帘子,遠遠看去,竟是那麼的喜慶。小丫頭打起帘子,探春低頭走了進去。
身後端著托盤的白芷和四喜也跟了進去。
趙秀寧和劉琉正坐在屋中的一面炕上對著一幫拿著布料的丫頭說著什麼。探春見了,笑著行了個禮,「媽,舅媽。」
倆人坐在屋中說話,探春一進院子便聽到,此時看到探春進來,連忙讓她到炕上坐。雖然京城比邊疆暖和了許多,可是這個時候一早一晚也涼了不少。
兩人在邊疆都是住慣了火炕,所以日常也喜歡在炕上消磨時光。尤其炕上地方大,比那什麼長榻要寬敞舒服。
炕上放著炕桌,說話喝茶倆不誤。
探春也不生疏,更不客氣,直接挨著趙秀寧坐了,「媽,這是要給我做衣服不成?」看著地上一排小丫頭舉著的料子,探春見那料子都是極鮮艷的顏色,便明白倆人這是在幹什麼。
劉琉不等趙秀寧說話,便笑著說道,「可不是,你媽剛剛便讓人翻箱倒櫃的找料子。剛剛還在跟我說你也喜歡玫瑰花的繡樣子呢。」
「我衣服夠穿呢,我屋裡的晴雯是個閒不住的。見天的做衣服,現在還有不少身衣服沒上身呢。我還在長個子,轉過年就浪費了。這料子看起來倒是不錯,先放著吧。」
趙秀寧卻不同意,「哪怎麼行,你自己的是你的。媽給你做的是媽的心意。不過那丫頭的手倒是真巧。」趙秀寧看著探春身上的衣服,那繡活別提多精緻了。
劉琉聽趙秀寧這麼一說,也湊過去仔細看了,「還別說,竟真是個巧手的丫頭。我再是不及的。」
劉琉在針線上就一般,趙秀寧比她強一些,不過這些年倒也做的少了。
「她就靠這個吃飯呢,舅媽還要搶她飯碗不成?」
「那個晴雯我記得是今天跟你回來,長的特別出眾的那個可是呢?」
探春答是,「就是她呢。長的風流靈巧,卻難得是個心裡不藏奸的。別看她長的比別人好一些,卻最是個穩重的。口齒雖伶俐,卻沒有壞心。時常只是悶頭幹活,守著屋子。我也是看她這份老實勁,才一直用著她。最難得的是一片忠心,不離不棄。哪天閒了讓她給舅媽和媽一人做身衣服穿。」
晴雯眉眼兒有點像黛玉,長相一般人難及,探春知道她這樣的長相一般不受同性待見,所以總是讓她呆在院子裡,也是想著減少些是非。
劉琉聽了點點頭,今天一打眼,她便覺得那丫頭長的太好了些。不過有了這份但書,劉琉倒也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對於衣服的事情卻是回了。「快別了,讓她給你做就是了。」
「知道舅媽和媽不缺衣裳穿,可好歹是我的心意不是。我還記得小時候舅媽送我的針線呢。要是舅媽相不中她的手藝,回頭我親自給舅媽做一身,包您滿意。媽說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