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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她現在一身夏季的寢衣,外面一件男人外袍。這種時候,這種扮妝不讓人想歪都難。
探春拉了拉柳湘蓮, 柳湘蓮回頭看她,她向涼亭的柱子指了指, 然後又把手中的狼牙棒遞給了他。
柳湘蓮難得一次看明白了探春的意思, 這是說她躲到柱子外面, 他拿著狼牙棒去看看那邊是什麼人。
柳湘蓮搖了搖頭,他現在對那狼牙棒有著無比濃厚的『階級感情』,打死也不願意接過來。
探春撇嘴,拎著她心愛的狼牙棒便去了那柱子後面。
狼牙棒是一件多麼不可多得的居家旅行必備的武器呀。
進可攻,退可守,打鬥時都不怕被人奪了去。
當年容嬤嬤要是有了這狼牙棒, 她能省多少力氣?事半功倍不說, 只要幾下就能將那朵小白花紮成蜂窩煤。
等扎凋謝了小白花套上麻袋往龍床一丟, 萬事齊活了。
呃......
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探春一邊看著柳湘蓮往那處去, 一邊歪頭想著剛剛她臆想的東西哪裡不對。
是將死人丟到皇帝床上不對,還是將私生女丟到渣爹床上不對?
唉, 在賈家呆的時間長了,她這三觀呀,都要被賈家的風氣給扭曲了。
......
柳湘蓮看到探春躲在柱子後面,便大步朝那處走去。
他這人原來還有些個世家公子的習性, 可是在邊疆呆了幾年後,也變得極不講究。此時他直接將那塊被探春嫌棄後,又丟回給他的帕子從懷裡拿出來,打開抖了抖系在了臉上。
看到柳湘蓮這舉動的探春,捂著眼睛不敢直視。
且不說那帕子有多麼豐富的帕生經歷,只說那邊都不知道在那邊呆多久的人,你這副樣子出去真以為有用?
呃...,
好吧,她發現她也夠傻的。因為她竟然也是第一時間想著捂臉。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
柳湘蓮其實也不是真的蠢萌,今夜月色明亮,雖這園中放了幾盞燈籠,可是畢竟是深夜,隔著段距離也不定能夠看清他的臉的。
但要是靠近了,那就不一定了。
別的先不理,柳湘蓮輕巧幾步便朝著發音的地方潛去,等到了那邊時,一下子就傻眼了。
你猜怎麼著?
遇到熟人了唄。
那邊衣衫不整地趴著的兩個人,柳湘蓮還都認識,不過讓他傻眼的是這兩人竟然跑到將來給皇妃省親的園子裡來胡鬧。
便是皇帝寵幸妃子,估計也不會在這個園子裡嘞。
這倆人的膽子可真大,這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的打野戰,也不怕讓這滿園子的蚊子將身上的血都吸乾了。
對了,還不知道這園子裡有沒有蛇鼠一類的東西呢。
話說這兩人是誰呢?
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的女人,就算是三更半夜可是那大大的光頭卻是說明了她的身份。
城外水月庵的淨虛。
而與她廝混的男人,二十多歲,油頭粉面,正是賈家族學的賈瑞。
當然這倆人廝混到一起去不奇怪,奇怪的是為啥這倆人會在這裡鬼混。
瞧瞧這通風之處還有這麼重的酒味,以及兩人一臉饜足尚未回過神的樣子,想不知道兩人之前幹了什麼都難。
不過看到兩人這般情景,柳湘蓮便也明白之前他與他家那壞脾氣的姑娘在不遠處涼亭說話的事情,估計是不曾聽見也不曾看見。
柳湘蓮曾在軍中做過斥候,見此便在兩人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向二人靠近,待二人還未有反應時,一人一個手刀又讓二人暈了過去。
回到涼亭,對著探春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牽起探春便悄悄地離了園子。當然這個時候柳湘蓮是發揮了他見到探春後僅剩的一點小聰明,什麼禁聲,什麼離開,其實都是為了牽一牽某人的手。
走到一段距離後,柳湘蓮才將剛剛發現的事情告訴探春。
在知道那邊是誰後,探春瞬間瞪大了眼睛。
賈瑞和淨虛?
哎呦我去,這倆人是怎麼廝混到一起去的。
這都哪跟哪呀,賈瑞怎麼不惦記鳳姐兒了,而那淨虛一老鴇咋還親自下海了?
其實探春不知道,水月庵算得上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暗娼之地。
內宅婦人也許不知,可是京城之中的男人卻都是心知肚明。
淨虛日常以著出家人的身份帶著美貌小徒弟遊走在各大世家的內院,那真是一心二用,從不耽誤。
先在後院婦人那裡說些佛呀道呀的,掙些香火銀子。轉頭再路過前院的時候將那府中爺們身上的火再勾起來,不出兩天便有爺們出城路過水月庵歇歇腳。
日常帶著出去走的小徒弟,年幼的帶一個,年紀正好的再帶一個,再加上她自己,那才叫一往打盡,一個不落。
探春雖不知這些事情,可是因為原著的關係,也是厭惡淨虛師徒的,卻沒有想到柳湘蓮竟然也認識淨虛。
探春歪頭打量身側的柳湘蓮,十七.八歲的年紀,長的又是那副容貌,人在邊疆都能知道月水庵這種消費場所,哼哼。
「吼,唔唔唔!」柳湘蓮被狼牙棒冷不丁的來了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探春忘記了她手上拿的是狼牙棒,她只是想要拿東西點點他,問他為啥認識淨虛,然後夏□□薄,柳湘蓮的外衣還都在她的身上。那狼牙棒上的鋼針根根鋒利,瞬間便扎進了柳湘蓮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