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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吃食堵住了嘴,自然可以不說話。可他呢?他呢?
難不成還要讓他被綁著睡一夜。
問題是他也可以不說話, 可是他也餓呀。
衛若蘭被寶釵這句話雷得不輕,可看著寶釵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肚子卻是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寶釵眉頭跳了跳,理都沒理這人, 繼續吃了起來。
男人不都說什麼, 牡丹花下死, 作鬼也風流。
可這牡丹花下的死法,卻是多種多樣的。餓死也是一種......
不是都誇她艷若牡丹嗎?既然這樣,她允許他死在她面前。
再說了,一兩頓不吃也不餓死人。
挺著吧。
想要讓她解開繩子, 沒那麼容易。
而且, 這人占了床, 她今天晚上可能就要坐一宿了呢。
她坐著,他躺著。她吃著, 他看著。
很公平。
雖是這麼說, 可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的寶釵直接忽視了那灼熱的視線,對著並不算美味的食物,竟然也覺得可口了起來。
一邊吃著, 面上還做出了一種陶醉的感覺。
看到寶釵這個表情,衛若蘭的肚子更是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衛若蘭覺得他仿佛都看到了這姑娘那明晃晃的『險惡』用心了。
可是吃著吃著,寶釵就想到了此時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失蹤消息的老娘。
這會兒子指不定要多擔心她呢。
還有哥哥和嫂子,現在也已經出來找她了吧。
千萬別讓她知道這衛家背後站著的是哪位皇子,不然,總要讓他好看。
這麼多年慶豐帝將她當魚鉺釣魚,她也認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可是這種下作的事情,她卻一千個一萬個不會認。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有的是錢,自然有收拾這些皇子皇孫的辦法。
讓人過得好,不容易。可是讓人過得不好,卻太簡單了。
一邊吃著飯,寶釵一邊想著如何從裡到外讓那位皇子得到她薛家的回報。
飯畢,就著房中早就冷掉的茶,寶釵漱了一下口,然後一樣一樣將飯菜裝在食盒裡,又起身準備拿到房門口。
「喂,喂,喂,我還沒吃呢。」
寶釵聞言回身看他,眼中帶著一抹探究,「你想吃飯?怎麼吃?不會是想要讓我餵你吧?」臉呢,多大的臉?
衛若蘭:「...你給我鬆開,我自己吃。」
寶釵聽到這話,更是詫異了。
她傻呀!
給他鬆了綁,他是吃她呀,還是吃飯呀。
真當她不知道這一場鴻門宴為的是什麼呀?好歹她也是跟著嬤嬤說過些東西,又獨自掌管諾大薛家的女當家人。
得了,甭說了,您吶,還是餓著吧。
寶釵想罷,起身將食盒拎著向門口走去。
衛若蘭見此,便在她身後叫了起來。
寶釵聽了心煩,放下食盒,又走回床邊。使勁地撕下一塊布,團了團,準備塞進衛若蘭的嘴裡。
「停,停,住手住手,我就說一句話,就一句。」
寶釵拿著布團看著衛若蘭,「好,你說。」
「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麼。無論你解不解開我,這一天過去後,你我之間也說不清楚了。」
「那又如何?這一天不是還沒過去嗎?」就算是過去了,也和她綁他沒有關係。
衛若蘭被寶釵一噎,深吸一口氣,這才說道,「既然不如何,那你就給我鬆綁呀。」
就算是說不清楚,她也可以選擇一種她認可的『清楚』。於是待衛若蘭說完這句話,寶釵直接將他的嘴堵上了。
「你說的太多了。」
衛若蘭:「......」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虧他剛剛還想著與家裡脫離關係,然後嫁到薛家去,對她負責任呢。
哼,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寶釵見衛若蘭堵氣一般的將頭轉向了床里,想了想,便從床里拿了兩條被子,一條蓋在了他的身上,一條拿到桌旁準備她晚上取暖用。
想到要在這個破地方呆上一夜,寶釵就覺得下次出行的時候,一定要多帶些人手。
這種經驗一次就夠了。
衛若蘭記吃不記打,雖然還餓著,可是寶釵一個蓋被的行動,又將他剛剛升起來的那點子惱怒消下去了七分。
她,原來也很溫柔。
......
這一夜,寶釵不敢睡的太踏實,有一點動靜,便立即睜開眼睛,警惕地看著房門和床上的衛若蘭。
而這一夜,衛若蘭其實睡的也不是很好,一有動靜,寶釵就是一陣釵環響動......
兩個沒有睡好的人,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同時感受到了一種溫柔。
這一夜,真特麼難熬。
就在寶釵坐在那裡等著今天早上的早膳時,一陣汪汪的狗叫聲響了起來。
寶釵眼睛瞬間睜大,然後又在下一瞬間微微眯了起來。
聲音不對。
昨夜不過幾個腳步聲,現在那個腳步聲都已經在一個時辰前消失了。那麼現在的狗叫聲又是從何而來?
寶釵有些激動,聽著狗叫聲越來越近,還有隨著狗叫聲傳來的凌亂的腳步聲。
門刷的一下被從外面打開,寶釵也緊張地站起了身。
「可是薛大姑娘?」近來的兩個人一見屋中的情況,連忙和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