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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出來時,或者說即位的聖旨頒布下來時,大家都沒有想到會是那位不吭不響便摘得了最後的果子。
木有錯,那位便是順昌候的親舅舅,歷史中有名的慶豐帝。
順昌候站在大殿上看著穿著龍袍一步一步穩穩向上的親舅舅,心中也是豪情萬丈。
他雖然受身份所限,這一生都不可能在朝中有什麼大作為,可那個位置的人是個對自己好的人,那就足夠了。
他不能入朝為官,但他的孩子卻可以。
慶豐帝似有所覺,在走過常拓時,頓了頓,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常拓見此,眼中光芒驟亮。
太上皇還在,所以新皇帝在很多時候就會變得很尷尬。
新臣在觀望,老臣念舊主。很多的政令慶豐帝仍是要問過太上皇,爭得了太上皇的同意才能頒布下去。
不過讓人覺得欣慰的便是,太上皇是退位,並非是駕崩。所以京城的人也不需要在這數九寒冬里守國孝。
不然,那才叫真正的坑人事件了。
還好一番安頓後,慶豐帝終於有時間大封后宮了。給元配妻子一個後位,再將潛邸老人一一封個名份......
新皇登基後,內務府便請兩位皇帝示下,請示了選秀的旨意。
而被困在宮裡的元春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那又與她有何干係呢。
青春已經被蹉跎了,她不過是這後宮中芸芸眾生中的一個罷了。
進宮前母親說的那個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
東府的蓉哥兒媳婦現在已經認祖歸宗封了郡主。
還有什麼是她可以當成秘密拿出來搏前程的呢?
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難道她真的要等到,等到二十五歲的時候被放出宮去嗎?
元春在糾結內傷的時候,探春卻是準備行動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元春到底想不想要留在宮裡,畢竟當初元春曾經對賈母和王夫人哭訴過不應該送她進宮的。
只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將元春從宮裡撈出來,然後給她一份好婚事。怕弄巧成拙,探春便準備不改變了。
之前她一直苦於不知道是給老皇帝託夢,還是給誰託夢,畢竟老皇帝年紀大了,她還沒有無良到讓元春後輩子守活寡。可是給皇子託夢,她又不知道哪位皇子可以成為皇帝,於是這件事情就被拖了下來。
不過探春想著反正老皇帝退位,新皇帝登基也是幾年後的事情,讓元春在宮裡熬熬性子,磨磨手段也是好的。
現在新皇登基了,她也可以動手了。
她這幾年一直在練習畫一種有別於鳳凰的鳥類。然後準備在某一日晚上先給皇帝托個夢,然後在第二天的白天操縱這隻被她畫出來的鳥落在元春的身邊或是住處。
這樣一來,有了神跡這種保命符,元春應該既能成為皇妃又能在之後保住性命吧。
而且這種鳥不是鳳凰,也不會對後位造成威脅。
探春想的很好,也準備在把她之前用普通筆寫的夢境小故事再潤色一番時,迎春來了。
探春悄悄收拾了紙張,與進門來的迎春相互見了禮。待丫頭們送上了茶點,探春又在迎春的示意下將丫頭們都攆了出去。
探春不知迎春此番所為何來,便一邊垂眉吃著桌上的乾果一邊等著迎春說出來意。
半晌,迎春才輕聲說道,「這麼多年了,趙姨娘可還安好?」
第六十九章
迎春為什麼來找探春, 其實也是走投無路了。
昨日選秀的消息傳進府里時,迎春正和邢夫人在老太太那裡打卡上工,賴大家的一將消息說完,邢夫人就喜眉笑眼地對賈母道, 「這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們二姑娘正好到了選秀的年紀, 新皇剛剛即位,後宮空虛,二姑娘花容」
「好了, 」賈母見到邢氏這般神態, 非常不耐煩地打斷了邢氏剩下的話,「咱們家前些年已經送進去了一個大丫頭, 這幾年便罷了。二丫頭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只是性子太軟,又是個老實的, 過兩年找個好人家,嫁出去也就是了。我聽說鳳丫頭的哥哥還未娶親,倒是一份門當戶對的親事。」
自已親兒子懷才不遇一直是賈母心中的痛, 雖然三丫頭一直說兒子是因為那道聖旨耽誤了,可是心中的不忿與不甘就是無法釋懷。
那些個官員也不能只看到當初太上皇給的封官聖旨,而不看她兒子的能力呀, 這不是耽誤人嘛。
呃...這話估計也就只有賈母會相信到時不時地抱怨了。當初探春為了刷好感,特意以一種猜測又篤定的口吻說那些負責官員考評升級的官員是因為賈政這個官是聖旨封的,他們不敢輕易挪動, 這才導致賈政幾十年不得升遷......
當初說的時候,探春自己都被噁心的吃不下去飯,可是顯而易見,以賈母為主,王夫人為輔,賈政為主的人倒是都相信了這個理由。
為此賈政還特意找清客喝了回愁酒。
o(╯□╰)o
話說回來,賈母此時想到元春當初進宮的時候,是以榮國公之孫女,一等將軍之侄女,五品員外郎之女的身份入宮的。
將來探春入宮,向內務府上報的時候自然也是這般說明身份。
可若是迎春呢?
只要寫上榮國公之孫女,一等將軍之女便可以的。
身份比自己的兩個親孫女高出了好幾個檔次,這讓賈母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