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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帶著他們全家去觀察這每一天的生活,他們會一起在菜地前支上幾張桌案,然後提筆畫下那一片綠油油的小青菜,或是荷花池邊畫那不是錦的鯉。
她還會帶著全家人一起釀酒,雖然最後以一缸醋的問世而失敗。
她讓人告訴了她好些的偏方,她全部匯總成冊,在醫藥不及時的時候,預防了很多的病症。
......
守得了富貴,耐得住貧寒。那樣的堅強,不同於往日的嬌弱,竟是更加的讓他著迷。
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完美。
能把圈禁的日子過成一首詩,一幅畫,常拓想,除了她以外,再沒有別人了吧。
哪怕是他兄弟那俗不可耐的媳婦。
真想不明白媳婦這樣陽春白雪的人是如何跟那麼一個村俗的女人成為好友的。
想不明白。
常拓想不明白,黛玉卻是永遠也無法忘記的。
她記得柳湘蓮救了她的弟弟,這一點,柳湘蓮是他們全家的大恩人。
她不敢想像,林家若是沒有了弟弟,斷了香火,自家老父親是否還能堅強的活下來。而她的人生是否還會出現什麼不可預期的波折。
好吧,雖然柳湘蓮去揚州這件事情里,她男人也是功不可沒,但她男人和她弟弟的關係壓根不需要將這事放在心上。
一路來京城,黛玉雖有英蓮和林礫相陪,可是心中的彷徨卻未曾減少。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調。
千里迢迢從揚州上京城。天子腳下雖是百般繁華,可也讓她膽怯。她從來沒有出過那麼遠的遠門。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些親戚,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她要保護好弟弟,她要照顧好英蓮,在母親離開的日子裡,她知道她必須要儘快的長大了。可是她仍是會感到害怕與彷徨。
二舅母的算計,外祖母的冷眼旁觀都將黛玉對外家的滿腔熱情投注到了對她釋放好意的表妹探春身上。
這個表妹,救了她們。
這並不是誇大的說法,是真實的事情。
若是弟弟被二舅母算計夭折,她與英蓮再陷在榮國府,那麼此時此刻的林家早就不復存在,怕是要與賈家那條船一起沉了。
那麼可怕的後果,至今想起來,仍讓黛玉膽寒。
若真的那般,她如何面對父親,面對甄家先生和師母呢。
黛玉還記得第一次見寶玉的時候,是真的覺得似曾相識,怕是在哪裡見過。而後來寶玉也曾說起過這種話,哪怕探春說的再多理由,她心底還是存了一絲疑惑。
自幼便接受教養嬤嬤和甄家師母教養的黛玉,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她和寶玉為什麼會同時覺得眼熟,她只是小心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那麼好過。
賈家的下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刁奴可相提並論的。主不主,仆不仆的,難道母親自小也是這般長大的?
她真的不敢想像。
好在她這一次帶來的人不少,又有教養嬤嬤出頭為她將不合理之處一一改了過來。否則她的名聲估計就真的沒有了。
第一次見常拓,還是剛剛回到自己家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黛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嫁給這樣的一個人。
外面瞧著到是溫文而雅,內里卻是個不著調的。
三表妹在她的府中被這人『調戲』了,她生氣憤怒之餘又帶了幾分她也說不清楚的失望。
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失望,黛玉也不肯多想。
及至後來,他就算是百般解釋,她也不願意聽,哪怕她心裡什麼都明白。
仿佛在害怕著什麼。
一年大,兩年小,春來百花,冬有雪藏。黛玉回想自己的日子,仿佛從那年的那件事情以後,她的生活里便不可避免的都是那人的影子。
她有些羞澀,又有些惱怒。怎麼可以這般不知禮數。
那人糾纏不休,讓別人怎麼看自己呢。
還有便是她的名聲臉面,林家的名譽聲勢都要被這人弄壞了。
她覺得她都快要成為滿京城的笑話了。
每次出去參加姑娘間的聚會,別人的眼神都仿佛要燒化了她。
於是她對那人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只是......
第二百四十九章 番外
黛玉從來不知道, 有一天, 她會嫁不出去。因為這種情況從來不在她的認知里。
她的家世,她的才情和容貌,竟然會沒有人上門提親。
這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她也明白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以及他的態度。還有慶豐帝的縱容......
看著父親生氣鬱悶又擔心的樣子, 黛玉對於那位當今外甥的順昌候也起了一絲煩感。
這人,真的太過份了。
自古以來,兒女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唆之言。他這般行為著實輕狂無禮。雖心中也明白他生母早逝,父親又將他當成了棄子送到□□當質子。可終究是給自己的父親造成了困擾,只要想到這一點,黛玉便沒有辦法不生那人的氣。
寧為玉碎, 不為瓦全。黛玉自來便是寧折不彎的性子,她想著那人若是再這般步步緊逼, 她就剃了頭髮做姑子去, 總不叫他得意了去。
只是她沒有想到, 那人竟然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男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