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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也不能這麼任性呀喂,這事想一想,就是一陣惡寒。
香奈兒守在門口的善解人意來的太洽到好處了,不過卻是想反了。
手是探春先伸出去的,可是現在卻是她被人抓在手心裡。
那人還一臉不自知地摸了摸探春細滑的手,然後拉著探春坐在一旁的榻上,挨的那麼近,膝蓋都快碰到了一起去。
探春有些懵,就算是聞到了柳湘蓮身上的脂粉味以及男人的體味,也沒有反應過來。
一直跟她通信的人竟然就是柳湘蓮?
她好方。
探春呆呆傻傻的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柳湘蓮卻做出了香奈兒之前想到的事情,一隻手握著某個丫頭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
多少回戰事吃緊,他都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她了。
想到身上的官職,柳湘蓮不禁感嘆,上天待他終是厚愛的。
「...等過幾年,我就去提親。到時候我用誥命朝服娶你進門。」過幾年,他的官職許是還能升上一升,到時候她也到了定親的年歲,榮國府應該會同意的。
實在不行,就請常拓請他舅舅幫忙。
「提,提親?為啥呀?」本來還在回想著以前諸般事情的探春,直接被柳湘蓮的話打回了現實。
她們倆的交往啥時候到了提親的交情了?她怎麼不知道。
柳湘蓮被問得一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我們兩情相悅,我既有能力,就要給你個名份,私奔的事情那都是話本里才會有的,你別相信。」
探春用沒有被柳湘蓮握著的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一副懷疑自己聽錯了的樣子問道,「我們兩情相悅?」
這人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吧?
呃,這還真的說不準。要知道這人對於自己的婚事,可是人家一提他就把劍送出去了,然後還在聽了寶玉的話又什麼都不再調查一下就去退婚,最後還竟然成親不成跟人家修道跑了。
正常人的腦子都不是這樣的。
柳湘蓮沒有聽出探春的話中的不可置信,他只以為她是在向他要保證。於是大大的笑容浮在面上,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從你我交換了定情信物後,我便一心一意想著你,別人再不肯看一眼。我一位上司想要將他的女兒許給我,我都拒絕了。我只要你。等你長大,我就上門提親......」
聽到這裡,探春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她可就收到過他一回東西,「...你送了我一把扇子當定情信物?」
扇子這種東西,還可以當成定情信物的?
她見識少,真的沒有聽說過。
可是看著柳湘蓮鄭重而又肯定地點頭時,探春閉上眼,有一種捂臉的衝動。「那我送了你什麼?」
她可不記得她送過什麼東西給他。
柳湘蓮自懷中拿出一個錦帕,將錦帕打開裡面正好包著她曾經丟了找不著的夜明珠髮簪。
探春:「......」。
忒,你個偷井蓋,呃,不對,是偷簪子的賊,你咋好意思拿出來呢。
她好想學一學鳳姐兒踩著門砍...然後來一場三娘教子。
這個混蛋!
想到幾年前她對他的承諾,她說他知道了他的意思,讓他放心。
再想到她這幾年跟他寫的信,她就覺得自己是個棒槌。
探春長嘆一口氣,然後將手從那人的手裡抽出來,站起身,走下榻,探春坐到了房中的一個圓凳上。
「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咱們必須得把話說開。」
柳湘蓮還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聽到探春的話,不解地看著她,有啥話說就是了,幹嘛離自己那麼遠?
「你當初為什麼送我扇子?你可知道扇同散之意?」
柳湘蓮搖頭,這是什麼說法?想了想,柳湘蓮還是將他送扇子時的想法道了出來,「......同心如可贈,持表合歡情。」
探春臉上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時有些裂縫。
柳湘蓮看著探春不語,垂頭抿嘴,又從衣袖裡拿出一柄白骨小團扇,「珍重逢秋莫棄捐,依依只仰故人憐。」
初初動心之時借扇傳情,現在再來一把扇子,祈禱情可彌堅。
看著看著探春的神色,柳湘蓮的心裡就是一咯噔。一邊念著這句詩,一邊走到探春面前,蹲下.身子,眼神中帶著一抹忐忑,「我們之間不是誤會,對不對?」
當她說出那句扇同散時,柳湘蓮終於有些明悟。
為什麼當初常拓聽到自己送她一把扇子時,表情是那麼的怪異。
為什麼當初她會那麼說,原來,原來......
那他這幾年的思念和剛剛的喜悅豈不成了一場笑話?
他本不是胸懷大志之人,廝殺拼搏為的也是心中這份情。若這一開始便是錯誤的,那他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那他還剩下什麼。
柳湘蓮的身子晃了晃,眼框有些發紅,隱隱帶著一絲頹廢和瘋狂。探春見他這般,心下也不落忍。可是這誤會著實是太大了些。
有多少人會送扇子表情?
在現代的人時候她就沒見過,來到了古代更是沒有見過了。她會誤會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面前這人,被自己叫了多年的柳登徒卻是當了真的。
知道他是誰,知道他的那份情,探春真的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