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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蓮並不覺得幾個與他沒相干的表姐名字有什麼俗的,垂目側臉與幾位表妹行了禮,便不在看人。
自從心裡裝了某位姑娘後,柳湘蓮對其他的姑娘就少了一份耐心與心思。
此時劉家的五位姑娘看到英俊帥氣的柳湘蓮都是一顆心狂跳,跟小鹿亂撞似的。
柳姑父見此情景,心下又不免對柳湘蓮高看了幾分。
這個知禮有分寸的。
等到選秀結束,他閨女若是有落選的,就許配給他了。
等等,等等,他家裡還有幾個姑娘,若是沒有落選的,還可以從那裡挑一個出來。
柳姑父想到昨天去吏部的時候,在吏部好友那裡打探到的消息,心裡又有了些別的想法。
那位順昌候雖是番邦質子,可也畢竟流著皇家的血液,又是滿天下都知道的,是當今最疼愛的一位外甥,若是嫁個閨女給他,也許對自家的幫助會更大一些。
只是那樣的身份,必然是嫡女才配得上的。
只是嫡女,他可就只有一個。要不就挑個好一點的記到嫡妻名下,或是將嫡女嫁給他,其他的庶女仍是按原計劃進宮?
反正在宮裡,出身再高也沒用。看的是寵愛和手段。
......
柳姑父是個能說會道的,柳姑姑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將幾個姑娘打發了出去後,三人又在屋裡好一通說話。
及至用過午飯,柳湘蓮才以回營為由婉拒了劉家夫婦的熱情好客。
話說,他的那些表妹都躲在屏風後面看了他小半天了,這麼長的時候,到底在看啥呢?
柳湘蓮此次進城,倒是跟上官請了一日的假。所以離開了劉府,便又去了順昌候府。
不用下人通報,柳湘蓮便直接去了常拓的書房。
那廝日常無事就會在書房裡對著這個發呆,對著那個發呆的。
真想不明白,這讀書人的腦子裡還能不能想點別的了。
對於現在生活異常滿意的柳湘蓮自然沒有辦法體會常拓的糾結。
林如海已經明確地告訴他,閨女是絕不可能嫁給他的,讓他死了那條心。
而黛玉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出府做客或是去上香了。他加她慣常乘坐的馬車都沒有機會瞧上幾眼了。
林姑娘生得單薄,也沒知道這換季時節會不會生病?
林姑娘幼時生活在揚州,那裡溫暖,氣候宜人,也不知道現在還習不習慣北方的天氣。
聽說林姑娘口胃清淡,也不知道他特特花大價錢送到林府的廚子做的飯菜可還合她胃口不?
還有,他曾聽林砅說過,他姐姐心腸最是柔軟,這個時節,正好是柳絮紛紛吹落的時候,會不會看了會難過。
等等,等等,常拓每天呆在書房裡,無論是看到什麼,都能讓他聯繫到黛玉的身上。
他感覺他很可能是種了一種名叫林姑娘的毒。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的,天天整這一出給誰看呢?咋地?又沒成?」
柳湘蓮見到常拓這個樣子,突然覺得有件事情常拓比他做的好。
那就是專門買個媒婆,隔三差五的就去林家提親。自家買回來的下人,讓說什麼說什麼,還不會將這種事情傳得人盡皆知,影響了林家姑娘的聲譽。
哪想他呀,除了最開始請了兩回媒婆外,每次都是自己上門找涮。
他當初那樣,他老丈人都相中他了。現在他出息了,怎麼就瞧不上他了呢。
唉,都是一對難兄難弟。
娶個媳婦是真難呀。
不過他比他兄弟還好一些,至少他能見到自家媳婦,而他兄弟現在連媳婦的馬車都見不著了。
常拓見是柳湘蓮來了,理都沒理他,繼續抱著書在那裡長噓短嘆。
弄得他今天連林家大門都進不去的是誰害的?
死者為大,他還是留點口德吧。
「我聽說你向長安節度使江大人提親了?」你不是要死要活地愛著賈三姑娘嗎?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
你還是我的那個好兄弟嗎?
「嗯,上元燈節偶然見了江家姑娘一面,覺得合眼緣,便去提親了。」
常拓詫異,「合眼緣?不會長的很像已逝的賈三姑娘吧。」
常拓說完,見柳湘蓮沒反駁,一下子就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
這個世界,或者說凡是有人類,有意識的生活圈都會存在一種現象,一種關係。
比如說師兄師妹,再比如說表哥表妹。
雷打不動,鐵一般的定律便是要麼男女雙方相互愛慕,要麼就是單相思,一方追著另一方跑世界的跑。
探春眼前的便是後一種了。
之所以這麼判斷,還是因為其中那位『表哥』,跟她比較熟。
昨天這位『表哥』,還迷路到了她房間,吃了她半盤乾果,一匣子點心,拿走她好不容易繡出來的荷包,留下了個審美極度貧乏,做工也絕對粗糙的手工簪子一支。
「表哥,美麗,美麗,」探春目及之處,那位一直喊美麗的女子說話吞吞吐吐的,讓不遠處圍觀的探春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內傷。
姑娘矣,你表哥女妝扮相是挺美麗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你這形容詞就有些個誇大了吧?並不知道劉家姑娘名諱的探春很是感嘆。
「父親對表哥讚許有佳,預在我們姐妹之中選一人許配給表哥。進宮非我本意,若是表哥不棄,待我落選後,還請表哥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