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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果然不愧是大太太, 從來都是如此奇葩。
那腦子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
任誰看到庫房裡面的情況都會覺得是被盜了也或是覺得見到鬼了,碰見了什麼不乾淨的事情。可是只有大太太會想著這是老太太在做什麼, 這也是人才。
探春也被大太太這神來一筆噎的有些不知所措。努力讓自己不要抬頭, 她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眼中對大太太明晃晃的震驚和...鄙夷。
泥妹呀, 您這是來的吧?這是她猴哥上哪請來的逗逼?
畫風真清奇!
她相信若不是賈家抄家的早,這大太太一定是被自己蠢死的。
她都不帶有第二種死法地。
邢夫人看到眾人都不說話的看著自己,有些發毛,她又沒有說錯。「都說我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至少我實實在在的也沒糊弄了誰。原來這麼大個庫房,竟是打腫臉充了胖子, 老太太這麼做到底是圖啥呢?」
邢夫人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不小, 可是這個時候院中的眾人早就被她剛剛的話雷的不能言語,於是這話一說出來,倒是讓人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然後所有人都對邢夫人絕望了。
邢家倒底是咋養的閨女, 他們跟賈家倒底有什麼血海深仇才將這樣的閨女嫁到賈家來。
聽聽她那話說的,竟然是說老太太跟她一樣是個破落戶,壓根就沒有什麼梯已私房。
老太太可是出身雙候史家, 那間庫房雖然平時開的少,可是有的時候要取東西裝東西,院裡的下人也不是沒有瞧見過裡面的箱箱條條。
現在一屋子密密麻麻的沖天巨石,這麼詭異的事情,她就只能想到這些嗎?
一時間整個院子都陷入了非常詭異的平靜中,眾人面面相視,誰也不願意去糾正大太太這種不著邊際的想法。
還好不多時下人便將春凳抬了來,一院子的人就像是被按開了開關,全都行動起來。
幾個下人在元春的指揮下將昏迷的老太太送到了屋裡的榻上。
探春墊著腳從那大牆洞裡看了又看,最後被周瑞家的一把抱進了屋裡。
祖宗呀,那有啥好看的。
被周瑞家的抱在懷裡,探春非常給面子地任她抱著。一邊任由她跟著王夫人往屋裡走,一邊小聲地在周瑞家的耳朵里說著悄悄話。
「周姐姐,我前兒聽說你還有個女兒,大姐姐給了我好多花,回頭給你家的小孩戴......」
周瑞家的抽了抽嘴角,只能小聲謝過探春。
「......」這院子出了這般怪事,天都快塌下來了,竟然還能想到送人戴花?這種時候,估計也就只有這姑奶奶還能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這心大的,不愧是小孩子嗎?
王夫人相較於邢夫人,出嫁的時候是帶著腦子進的榮國府,因此在進入屋子前,便讓整個院中的下人都不許走動,並且全部關在廂房裡等著老太太醒來再發落。
馬道婆知道賈家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又見到老太太這個樣子被抬到裡屋去,心中也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於是連忙收拾了自己準備告辭離去。
至於之前老太太許諾的燈油錢,此時馬道婆也知道這一回是沒戲了。
王夫人想了想,覺得無論是驅邪還是報官,這事還是等老太太醒來了再論如何處置,於是馬道婆一說走,王夫人便順勢讓人將馬道婆送了出去。
這一天除了老太太發現她丟了一整個倉庫的財物外,花錢請人捧場的王夫人也白白花了一筆錢而啥也沒幹成。
王夫人不知道因為她的這一舉動,沒被馬道婆神吹一把的賈寶玉的玉,這一次算是在賈母那裡扎了根了。
賈母本就沒有病,太醫來了,也不過是說了兩句話,留下了個藥方子就走了。
還不等那藥煎好,賈母就悠悠然的醒過來了。
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確認自家的庫房是不是真的變成了石頭林。
當看到邢王兩位夫人帶著闔家女眷皆莫不作聲時,賈母這才確定她剛剛看到的不是幻覺。
李紈扶著丫頭的手站在一旁,並不敢上前。心裡擔憂,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嫁過來沒多久,小叔子那脖子上的玉就變大了,府中的下人傳得風言風語還帶上了她。之後二房的那個死胎,以及家中人丁驟減的事情,都會被人稍帶上她。現在這麼詭異的事情一出,會不會再受牽連?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李紈垂下眼,為了腹中的胎兒,也許她應該先下手為強。
李紈說真心話,她也覺得她跟這賈府有些個八字不合。
自從她嫁過來,這府里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的。她正經就沒有過過幾天新嫁娘的日子就得受那些個風言風語。
真忒麼受夠了。
她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自家好婆婆的原因在裡面,婆婆為了小叔子自然要委屈她了。
不過,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了。
且不說李紈在想著怎麼規避風險,賈赦一見老太太醒來便問這件事情,連忙往後縮了縮身子。他手裡可有不少的財物呢,若是老太太現在提出來想要幫著他保管,他也不能像以前一般以祖母的遺言說事了。
不然老太太再氣出個好歹來,那就跟祖母的遺言有的一比了。
賈母此時還沒有想到開源這件事情,她想的卻這事倒底是如何發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