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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她們都是從大家族裡走出來的, 趙家又是榮國府的家生子, 祖上好幾輩都是賈家的下人,從老一輩那裡便看到了妻妾相爭的危害。
妻子為了爭寵,爭地位雙手染了多少血腥, 造了多少孽債。而妾又何嘗不是如此?家裡的男人被女人們糊弄的團團轉。讓他們這些下人看夠了笑話。
「我還是那句話,將來她們兄弟要不要納妾,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我是再不管的。兒媳婦只要做到了本份, 我也不會管她們立不立規矩。不過若是真的過的過份了, 我也不能看著我兒子被人欺負, 被人糊弄也就是了。」
探春聽到趙秀寧最後這句話,噗嗤一怕便笑了,「媽,也許弟弟們心甘情願呢。您看著許是受了欺負, 也許他們卻樂在其中。要我說, 您呀, 就啥也甭管了。只要弟妹們不做下二太太那般的事情出來, 您就只做您的老封君, 帶著孫女孫子好好的玩樂。」
趙秀寧一聽便笑了,當初她男人和弟弟剛剛發跡的時候, 好多不是東西的官爺們就想著送妾送通房的, 只要一想想這事,她就火大的很。
幸好......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太平日子可過了。
說到這裡探春便覺得嫁給柳湘蓮真的是一件好婚事,沒有婆婆, 沒有妯娌,也沒有小姑子大姑姐。柳湘蓮雖是理國公旁支,可畢竟關係遠著,也沒人在他面前充長輩,便是想要多管管他,他也是不肯的。
畢竟他最難的時候可沒有人管他,現在他不需要人家管了,更不可能讓誰站在他的頭頂說話。
探春這裡更是贊同這句話了。
前兒柳湘蓮說起他八桿子打不著的族叔們,開始請他吃酒,要替他父母幫他張落婚事。他就說了,當初既沒替他父母教養他一天,哪怕一句話,現在也甭替他父母操心了。
當時就將那些個充大的頂了回去。
探春知道後,別提心裡多美了。
這樣的人就應該這樣對待。
探春記得柳湘蓮還有個姑姑,不過早多少年前就遠嫁出京城,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音信,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不過就算是活著,感情應該也淡了吧。
古代雖然交通不發達,可是逢年過節不說稍些年禮,也要通個信的。柳家的這位姑奶奶,可是什麼都沒有做過。
兄嫂過世,侄子又那么小,這人若不是早就死了,那就是個冷心絕情的主兒。
探春想到這人的時候,這人也在惦記著她男人。
柳湘蓮的姑姑出嫁後,便隨夫家去了廣州那一帶。夫家去了那邊,生活好了,官也做的好了,一來二去柳姑姑在婆家的地位也不如從前了。再加上柳湘蓮爹媽去了,柳家敗了,這柳姑姑自然就將自己所有的生活不如意都遷怒在了柳家無勢的情況。
西海沿子大捷,又有京城獻俘的盛典,朝.廷發往各地的抵報都將此事大書特書。
柳姑姑無意間知道那抵報上說的少年將軍竟然是自己的親侄兒,連忙著了身邊的親信去打探。
一時間結果出來了,那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侄兒,柳姑姑心裡大喜。
娘家的失勢,近幾年早就讓她對下面的妾侍通房力不從心了。若是有個年紀輕輕便是四品武官的侄兒,那她在婆家也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初一十五,娶了媳婦的男人,只要還有點規矩體統都會睡在正妻的房裡。
十五這一日,柳姑姑看著自家男人,眼中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流光。
親自端了杯茶放在身邊的几上,柳姑姑輕緩地說道,「老爺三月里可是要回京述職?」
柳姑姑的男人姓劉,也是三品的外官。不過外官不比京官。三品外官也就是四品的京官罷了。
每三年,柳姑父都會去趟京城。今年三月正好又是一任。
柳姑父聽了柳姑姑的話,不可置否地說道,「嗯,本來還想著帶夫人一起去的,不過夫人在家我也去的放心。只次進京便只帶綠兒了。」
柳姑父以為髮妻這般問也是為了進京城的事情,所以想也不想的說直接將他的決定道了出來。
柳姑姑聽了,面上微笑不顯,心裡卻差點沒將叫綠兒的姨娘大卸八塊。
「妾身的父母只留下妾身與兄長兩滴骨血。兄長早早去了,膝下也只有一個哥兒。前兒西海沿子大捷,我娘家侄兒僥倖封了四品指揮僉事,本想著此次老爺回京述職,我也好好看看我那好侄兒,既然老爺這般說了,那妾身準備一份見面禮,還請老爺幫著妾身帶過去吧。」
柳姑父一聽這話,還開始回憶那份抵報上的內容了。「夫人的娘家侄兒,莫不是那位前鋒小將柳湘蓮?」
柳姑姑掩唇一笑,「老爺說的正是妾身的侄兒。」
柳姑父見嫡妻這麼說,笑著問她,「怎麼往常都未曾聽你提起過?」
「老爺是做大事的人,這般子家常里短如何對老爺說起呢。我那侄兒今年才二十來歲,小小年紀的,哪裡值得為他說嘴。本想著再大一些等他成親再跟老爺說回娘家的事也就是了。不過是今兒趕巧罷了。」
柳姑姑做了多年的官太太如何不知怎麼說話。又是嫁與面前之人數十年,她更是了解如何說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那侄子還未成親?」
柳姑姑搖頭,「妾身的兄長和嫂子去的早,離的遠了,妾身也是鞭長莫及。不然哪裡能讓他到這般年紀還沒有成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