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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口子已經是二房的人了,雖不說和二房是一榮共榮,一損共損的關係,可是也絕沾不到大房的什麼好處了。
除非...琮哥兒沒了,大老爺膝下荒涼,再將他們要回去。不然,他們倆口子就只是二房的二爺二.奶奶了。
大老爺是個渾不吝的主,若是知道老太太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又一直打壓著他,天知道他會如何報復二房。
二房在府中多年,仗的可都是大老爺對老太太的孝順,若是這一點也沒有了,二房在這府里壓根就站不住腳。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可是既已經知道了老太太的身份以及打算,若是不做些什麼,他們倆口子也必是得不到什麼好,不但如此還得遭殃。
於是鳳姐兒當真是覺得這發現還不如不發現呢,左右都不知道要如何選擇。
「這是什麼事情難倒了我們璉二.奶奶?」賈璉一從外面進來,便看到鳳姐兒發著呆地嘆氣,將披風一解丟給身邊侍候的平兒,幾步上前湊到了鳳姐身邊。
鳳姐兒鳳眼一掃,粉面含威地白了他一眼,「這又是從哪個狐狸洞裡野回來,老太太下晌被兩位老爺聯合氣病了,到處找你也不見人影。」
平兒這個時候將沏了滾燙的茶端了上來,又將鳳姐兒面前的茶也換了一杯,看了這倆口子一眼,非常自覺地出去把門了。
在來二房前平兒還有那麼點小心思。
她想要轉正,想要升職,哪怕是個姨娘的位份也比個不明不白地通房丫頭強。
自家奶奶她自小服侍,心中對她是又親近又害怕,想到自己現如今的尷尬處境,平兒對鳳姐兒甚至還帶著幾分埋怨。
可到了二房後,各懷心思的三人倒是立馬統一了戰線。
尤其是以前還有些個外心的賈璉,也在賈政和寶玉的那事一出,明白了自身處在一個什麼樣的險境裡了。
鳳姐兒自來信任平兒,此時見平兒出去,倒也放下了心。
「大妹妹從宮裡回來的那天,我在後樓收拾東西,卻發現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心裡翻來覆去地想了幾天,一直拿不定主意。」
賈璉放下茶碗,向鳳姐兒邊靠了靠,親昵地在她脖子處聞了聞,這才慢不經心地說道,「還有什麼事情是你璉二.奶奶拿不主意的?那說給你二爺聽聽,讓你家二爺給你好好做回主。」
賈璉不以為然,看到鳳姐兒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沒放在心上,仍舊坐在鳳姐兒身邊,毛手毛腳的吃豆腐。
鳳姐兒扒拉了開賈璉伸到她裙子下的手,這才將那張聘禮單子的事情說了。
好嘛,賈璉剛剛從鳳姐身後將人環到自己懷裡,那隻不老實地手還摸到鳳姐的小山峰上時,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半晌,賈璉還似是不相信一般用手捏了捏鳳姐的白面饅頭,「一點都不疼。」果然剛剛那話是假的。
「呸,你個要死的,你當然不疼,疼的是老娘。」
冷不丁那裡被掐了一下的鳳姐兒當下就火了,一把扭出賈璉的懷裡,對著賈璉就是幾個小粉拳頭落下。
鳳姐捶,賈璉躲,兩人鬧了一會兒後,賈璉才正色問道,「你剛剛說的事,可是真的?」
鳳姐又是睨了他一眼,「你當我閒的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賈璉反射性地想要點頭,不過看到鳳姐兒雙眼中不時閃過的凶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這事忒特麼大了,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說這事咱們要不要告訴大老爺?」
賈璉還在懵逼中,聽到鳳姐兒這麼問,看了鳳姐兒一眼,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親爹啥德性,他如何不知。這種事情一但他說了出來,且不說他會不會相信,只說他相信了,鬧了開來,對他們倆口子有什麼好處。
他們現在畢竟是二房的子嗣了。
臥草,這事要是早兩年發現也行呀,將他們倆口子弄得這般不尷不尬的境地再告訴他們這麼大的消息,啥都不能做,憑地憋悶人。
鳳姐聽到賈璉也是這麼想的,點了點頭,用白嫩的手指頭點了點他的額頭,「還算是長了點腦子。」於是又將今天兩位老爺想要將元春嫁給王仁的事情說了,「以我的意思,大妹妹還是不要嫁到王家比較好,一來弄得跟換親似的,好說不好聽。
二來我哥那人我了解,這門親事對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哥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的貨。先大嫂兩句好話一串眼淚就能讓他哥忘她這個妹妹,若是娶了元春,以元春的段數,她哥都得忘記他自己個姓啥。
叔父是她的叔叔,可也是寶玉元春的舅舅,二太太的親兄弟,再加上哥哥的倒戈,他們倆口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對了,還有寶釵。
這條路也得堵死。
賈璉想了想,皺眉問道,「這事如何攔得住?」
鳳姐兒輕哼一聲,笑了,「這有什麼攔不住的,我聽說長安節度使去歲沒了嫡妻,膝下也沒有什麼孩子,回頭你且去暗示一番。」
「長安節度使?你是說雲光?」
鳳姐兒點頭笑道,「就是他。」
第七十九章
鳳姐兒一直是個驕傲的女人。她驕傲於她出身於『東海沒有白玉床, 龍王來請金陵王』的王家。可是在王夫人這位『婆婆』的磨搓,以及迎春不聲不響一飛沖天等等事情後,鳳姐兒也明白了,現在的王家不過是靠著自家那位此時不在京城的叔父王子騰在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