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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垂下眼眸,神色有些莫明,「若是有人和親,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死傷了?多少家庭不會失去親人,多少孩子不會失去父兄,多少春閨女兒不會獨守空房。也許這一場戰爭本可以和平解決的。」
柳湘蓮不明白探春為什麼會這麼說,以為她在內疚,想了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不是那樣的,和親跟本解決不了問題,那不過是番邦的緩兵之計,這一仗早晚是要打的。一個女人的親事,如何能夠抵得了擴土開疆的野心。不提那些,只說若是一個國家的和平卻要靠女人的犧牲來庇護,那一定是這個國家的男人都死絕了。」
「...可我想,你們在前線。應該會有不少人在咒罵那個假郡主罷。若不是她,」
柳湘蓮搖頭,「我以前跟本就沒有想過會去軍營。可是到了軍營,我才知道將士的責任在哪裡。你太小瞧我們了。我們不是朝.廷里的那些只會張嘴巴巴的文臣。既要我們上戰場,又要我們在他們面前低頭。我們是鐵骨錚爭的漢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柳湘蓮說到這裡的時候, 特意頓了下, 看了一眼探春,在她的鼓勵下又繼續說道,「從古至今, 我們男人都是一家之主,男人可以出門,可以建功立業......也因此保家衛國是我們男人的事, 那麼我們男人就應該承擔起我們的責任。」
柳湘蓮這話是發自內心的。雖說有些個大男子主義, 可也說明了他的想法, 若是男人不夠強大, 不能保家衛國,保護女人,又憑什麼要求女人順服。
......
笑著睨了一眼柳湘蓮,知道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便轉開話題又問起了他這個年是怎麼過的, 在西海沿子有沒有受什麼傷。她這個年又是怎麼過的, 家裡人都對她很好, 反反覆覆地說了幾遍, 看著時辰是真的不早了,探春才有些不舍地又攆了柳湘蓮回去。
見到探春攆他回去, 柳湘蓮可憐巴巴地看著探春。他感覺他才剛剛見到她, 此時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走。
仿佛她們每一次見面都是探春在攆他,看到柳湘蓮的眼神,探春一下子又有些心疼。
只是再怎麼樣, 也不能留著他在此處過夜吧。
柳湘蓮是從窗戶進來的,這個時候出去自然也是從窗戶出去。看著與自己面對面,隔著一張炕桌坐在那裡的探春,柳湘蓮一時情動,直起身撈過探春,抱到懷裡。
去年的那個盛夏夜晚,他們也曾這般親密,差一點他們就要天人永隔了。
將人抱到懷裡,聞著她好聞的發香,柳湘蓮滿足的輕嘆了口氣。
探春並沒有掙扎,由著他抱著自己。聽著他的心跳,探春也對這一刻的靜好感到了滿足。
能夠遇到他,能夠與他相戀一場,當真是僥天之幸。
「啊,唔,痛~」柳湘蓮被打的痛呼出來,一隻手捂著被打的地方,一隻手仍是不放開探春的腰。
半晌過去,就在兩人美美的相擁時,探春便發現了某人身上的變化,以及某人那雙想要勒死她的手。
這個登徒子,尼瑪,他竟然還戀童。
姑娘今年才多大呀,竟然敢拿棍子頂著她。
「你,你哪來的狼牙棒?」怎麼又打他。
探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從他懷裡退出來,舉了舉手中的狼牙棒,笑得很是得意,「隨身攜帶的。」
柳湘蓮:「......」。
「...我今年都二十多了。」柳湘連委委屈屈地說道。
探春哼了一聲,「可我今年還不到十五呢。」十五歲,是她能接受的最小年紀了。
她可做不到鳳姐兒那般小小年紀就成親的。
那哪是什麼夫妻生活,那麼個年紀,純粹就是摧殘。
「不是快了嗎?」
斜了一眼柳湘蓮,「快什麼快,早著呢。我告訴你,差一天都不行。咦,不對,這是年紀的問題嗎?你管我多大呢。我現在還姓江,跟你沒關係。」連親都沒提呢,就敢跟她討論這個,真是欠揍。
差點就讓這二貨兜進去了。
臭不要臉,沒有下限的登徒子,對著十幾歲的小姑娘都能發.情,真應該讓和尚道士將他收了去。
「等你嫁給我,你就不姓江了。」
聽到柳湘蓮小聲的嘀咕聲,探春柳眉一立,舉起狼牙棒,「討打是不是?」
柳湘蓮面對千軍萬馬也沒有打怵過,可是看到探春的狼牙棒,那真真是怕的不行。
連忙搖手向後退。
不過在即將跳出窗戶的時候,又一個轉身親了一下探春這才跳出去。
探春摸著被他親的臉頰,一陣好笑。
笑罷,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炕桌上的茶杯,探春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用過早飯,趙秀寧便有意無意地提起了他們倆口子之前進宮時聽從西海沿子回來的人說起的柳湘蓮的病。
趙秀寧一直知道自家閨女是個看臉說話的。也因此,怕自家閨女相中了柳湘蓮的那張臉,再起了什麼心思。「我聽說好多的臆症都是會遺傳的。得了這種病別說害了下一代了,他呀,成親都是害了人家姑娘。」
劉琉想了想,也在一旁附和,「我記得小時候,前條街有個姓萬的人家,他家的婆娘就有這個病,半夜三更起床去殺雞,一身血,又拿著菜刀站在廚房磨缸沿,直接將她婆婆嚇死過去了。」
聽劉琉聽起這事,趙秀寧也有印象,「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是前條街的萬家。你說那萬家的婆娘若是一個想不開,直接將她男人當雞剁了,那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