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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知道這個做什麼?」香奈兒不解大早上的自家姑娘怎麼讓她去打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府里的小姐平時啥事都不干,可別再給她們姑娘閒出毛病來。
「爹和舅舅戰場殺伐,總是沾了血腥之氣。回頭讓人買些陳米,粗布送過去,也是積一場福德。」頓了頓,探春又道,「上月家裡來信,不是說媽終於有了身孕嗎?正好做上一回善事。」
探春沒有說的是,她昨天光顧了賈家三位主子的庫房,得到了不少的金銀與銀票,她雖不是多清高的人,可是這些東西於她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
她留著也不過是壓箱底,那還不如送給真正有需要的人呢。
多做些好事,也算是給所有人都積份福報了。
你問她既然沒需要,為什麼還要洗劫人家的私庫。
她只能告訴你,洗劫庫房絕逼是在精神和物質上能夠讓王夫人和賈赦都痛苦的最好辦法。
王夫人的錢,多少都是帶著血腥的利子錢以及幫人撕扯官司得來的灰色收入,為了這些錢,她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為了一個破爵位,她算計了多少人,又算計了多少事。人家史三老爺還能自己掙個爵位呢,她為什麼就只盯著這麼一個再降也沒有多大的爵位做這些缺德事呢。
真以為叫榮國府就真的是國公府邸了?賈赦是一等將軍,傳到賈璉那裡就是三等將軍。要是不傳賈璉直接傳給賈政估計在不降等讓爵位的情況也只是個三等將軍。
一個三等將軍的爵位再傳給寶玉,還剩下什麼......
而且這小爵位又是個虛銜,在這京城誰稀罕呀。
......
還有賈赦,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應該受到點教訓和驚嚇。前一天逼死了人命,當天傍晚便無聲無息失蹤的私房。
但願這件事情能讓他想到什麼,進而消停一些,別再禍害大姑娘小媳婦了。
不然再有昨天這種事情發生,她就打暈了他,直接將他丟到某位皇妃或是太后的床上。不,還是別牽連別人了,直接將他丟到皇帝老兒的床上,讓他們面基去。
「哦,奴婢知道了。稍晚些就出府給姑娘傳話去。」
探春聽了,剛想點頭,不過轉即想到了什麼,於是笑著說道,「不著急,這會還是盛夏,等出了伏天再去也不遲。等到了那時新米下來了,陳米的價錢也會降下來。」
為了安全起見,最近她屋裡的人還是消停些,避避雷的好。
香奈兒一聽,連忙夸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還是姑娘會過日子。」算計的真仔細。
「......」。
探春眯眼看她,這話聽著可真彆扭,是真心誇她還是損她呢?
看到香奈兒那一臉的佩服讚嘆,探春又看了一眼屋中擺設,探春什麼都沒有說。
探春不在搭理香奈兒繼續低頭練字,白芷就是這個時候掀了帘子走了進來。「姑娘,老太太那裡起了。」可以過去請安用早膳了。
探春聽罷,放下筆,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了出去。
起的早,餓的就早。
香奈兒看著白芷跟著自家姑娘去了正房,這才不緊不慢的收拾起剛剛探春用過的筆墨。
姑娘會過日子這一點就特別的像夫人。
......
昨天是初一,又正好趕上賈赦那裡的坑被賈赦踩了,賈政便睡在了王夫人的房裡。
雖然老夫老妻了,可是這樣的日子確實應該慶祝一下,於是一夜過去,賈政和王夫人的心情都不錯。
只是這份不錯的心情只維持在早膳之後。
王夫人剛送走了上衙門的賈政便接到周瑞家的送進來的消息。
周瑞家的以喜大普奔的心情和神色說出了大房大老爺的書房和庫房都被人盜了個精光的事情,準備來和自家太太分享這個好消息。
不曾想王夫人嘴角的笑剛拉開一個弧度,便迅速地坐起身,從身上拿起鑰匙然後幾步出了房間去了自己的庫房。
先是庫房,然後小佛堂,最後是暖閣......
還不等走回臥室,王夫人便暈了過去。
我滴個心肝呀~
聽說消息後,賈母很開心,終於有人跟她一樣了。自己倒霉時自家好兒媳婦那眼中的幸災樂禍,她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到。天道好輪迴,現在也終於輪到她自己了。
這年頭嫁妝私房都是女人的私產,婆家是沒有權利動用的。賈母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也沒有盼著能夠得到王夫人什麼好處,此時自然不會替她心疼了。
沒了這些也好,至少再硬的翅膀她也得跟她服軟了。
相較於悲痛的王夫人,以及高興的賈母,邢夫人卻很擔心,她害怕下一次就是她。不過這一點擔心估計除了她,就連三四歲的惜春都可以告訴她,放寬心,下一次是誰也不會是她的。
你都忒麼把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你臥室了,這誰還有本事進去盜呀。
相較於這些人,王熙鳳很不解,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報案。她想要嚴查都被摁了下來,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隱情倒是沒有,不過因為什麼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賈家已經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了。
不但主子有經驗了,就是下人奴才也有了。
雖然這經驗很沉痛。
這一次王夫人那裡除了周瑞家的,壓根就沒有人跟著王夫人看庫房,就怕像就年老太太院裡下人一般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