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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哥哥雖然是王家的獨苗,可是與那長安節度使雲光比起來, 卻是差了許多。
一來王家沒有了爵位, 自家哥哥也不像是個突然開竅, 能考個功名出來的後天上進型人物。
將來叔叔致仕, 王家還有什麼呢?
可是這長安節度使雖然三十多歲了,但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元春一嫁過去那也是官家夫人。
她之所以想要讓元春嫁到這般人家去,總要的原因便是這長安節度使無論再怎麼有本事, 也管不到榮國府的內務上來。
而她的叔父, 再怎麼說都是最有資格的賈家姻親。在賈家襲爵分家等等事情上也有一定的發言權。
賈璉一聽鳳姐提起的這人, 便想到了此人的生平來歷。
年紀大了些,不過也不算太大,娶個媳婦兒也是個能生的, 可是好幾胎生下來竟然一個也沒占住不說,房裡的姨娘通房竟然也都沒有養下來。
前兒他出去喝酒桌上還提起了這人,正好聽人提起續弦的事情。這麼一想到也是件不錯的婚事。
賈璉想罷又和鳳姐兒商量了一下細節, 便喚人進來侍候洗漱安置。
一時,倆口子都躺在床上,賈璉想要剛掀開鳳姐兒的錦被想要鑽進去,卻被鳳姐兒一把按住, 「二爺又忘了不成?」
賈璉被鳳姐兒這麼一攔,倒也想起了什麼,伸手摸了摸鳳姐兒的臉,在鳳姐的臉上親了親,復又躺回了自己的被窩。
至於鳳姐的肚子,賈璉是不敢碰的。
「明兒將平兒叫進來侍候吧。」黑暗中鳳姐想到了什麼,眼神暗了暗。
賈璉聽了一喜,也幸好帳中暗得很,鳳姐兒不曾看到他的表情,不然又是一陣拈酸吃醋不可。「再說吧,除了你別的女人爺也看不上。」
「呸,說的真好聽。你要是真是那樣的,天天讓我吃齋念佛我也不慫。二太太白天還說要安排幾個侍候你的丫頭呢。」幸好兩位爺合夥將老太太氣病了,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推拒呢。
說起這個,鳳姐摸了摸肚子,心中也明白自家姑母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馬上就要過年了,她這肚子的事情必須要亮出來了。
不然...保不住。
鳳姐想的沒錯,她有了身子的事情甭說賈母和王夫人知道了,就是探春和元春也都陸續知道了。
賈母和王夫人老奸巨猾,便想著鳳姐既然秘而不發,那她們也裝做不知道。於是眾人心照不宣的情況下,手中的權利雖然沒漲,可鳳姐兒管家的活計卻是越來越多了,大事小事,雞毛蒜皮的種種破事,鳳姐一天天處理的腳不離地。
元春聽說後,還時常在鳳姐不忙的時候去鳳姐屋裡坐客說話,弄得鳳姐一天裡,從早忙到晚,一直到就寢前才能歇息片刻。
探春算了一下鳳姐兒這一胎的日子,這一胎如果保下來了,必是那個巧姐無疑。
再聯想到一些不可更改的慣例,這一胎估計是一定會保下來。於是也沒有放在心上,便坐得四平八穩地看這一場年度大戲。
第二天,休息了一晚的賈母也緩過神來了,對於賈政的這個提議,倒也覺得可以操作。
男人嘛,都是貪玩的。想要讓這個男人聽話,也就要女人的手段。元春長的不錯,心機手腕也都不差,差的就是這運道。
家裡養她那麼多年,也是時候為家裡出力的時候了。
王仁別的沒有,可是王家卻有錢,而賈家也正好就是缺錢。
不過老太太套路深,於是這一番賈母想罷便將賈政和王夫人叫到了床前,「你們是大丫頭的父母,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丫頭的婚事你們自己上心去吧。我老了,有的吃,就吃兩口,有的喝,就喝兩口,管太多也是招人嫌......」
賈政和王夫人一聽這話,連忙請罪,又是哄又是抬地將賈母哄高興了。
將賈政和王夫人打發走了,又將元春叫到了床前,摸著元春的頭髮說了一通年歲呀,不舍呀,你還有父母作主不好越過去呀.......
這之後元春便更加的知道家裡對她嫁到王家,嫁給王仁是個什麼態度了。
「大姐姐,那王家表哥真的不是良配。二姐姐哭過鬧過就是不想要嫁過去,你可不能什麼都不做呀。」
下晌的時候探春得到消息後,連忙跑到元春的院子裡,看到元春一臉恬靜的繡著花,她都急的差點跳腳了。
她將人弄出宮來可不是讓王仁那混蛋占便宜的。她只是想著,想著,唉,別管她是怎麼想的,那王仁是當真不能嫁呀。
賈家敗落的時候,連親生的外甥女都賣的人,能是個什麼好貨。這些事情雖還沒有發生,可是已經發生的那些事情也能看出來這絕不是什麼好男人。
元春將繡花針插在繡布上,這才起身走到一旁坐下,「三妹妹這是聽誰說起了什麼不成?」氣定神閒不已。
「那會兒去太太院裡,正好碰見了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說太太正準備給你和王家仁表哥議親呢,不過仁表哥喪妻不滿一年,再加上太太說要挑個好日子走六禮,府里正準備讓人去合八字呢。」
元春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復又繼續自然地說道,「這種沒影的事情,三妹妹不要放在心上,等到真到了議親的時候再說吧。」左不過還有三四個月的緩衝時間呢。
探春揚眉,「真要是等到那個時候可就晚了。」元春這個樣子,難不成還有什麼變故或是...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