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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攏著衣襟兒,四處張望一番,急急忙忙跑進一條胡同,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可以看的出,他應該一直在躲著追債的人。
摔坐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看都沒看曲邵陽一眼,抹著眼淚走了,只留他一個人躺在馬路上。
「我們也走吧。」曲燼牽著柳南幽路過他身旁時,半個眼色都沒留給曲邵陽,好像根本不認識一樣。
兩人走出幾米遠,才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小燼!小燼!是你嗎?」
曲邵陽從地上爬起來,跛著腳追上他們,張手攔在他們面前。
不過幾年的時間,曲邵陽像是換了一個人,跛著腳,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如果不是看到剛剛的一幕,走在大街上,柳南幽都認不出來他。
曲邵陽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曲燼:「小燼,你長大了,爸爸都……」
曲燼卻看也不看他,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父親就已經死了,我不認識你。」
曲邵陽不滿地看著他:「你怎麼能這麼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爸,過去是我做錯了事,我向你道歉。
小茹她……你媽媽她現在過得這麼樣?以前的房子怎麼賣了?」
「你配問她嗎?」曲燼拉著柳南幽繞過他走開,在經過他曲邵陽身旁時,不輕不重地開口,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你有今天,是罪有應得。」
曲邵陽還想追上來,但是因為跛腳走不快,很快被他們倆越甩越遠。
徹底走出那條街,曲燼的腳步才緩下來。
柳南幽安靜地走在他身旁,默默地看他一眼,在心裡嘆了口氣,學著曲燼平時哄他時常說的話,張開懷抱:「來,讓哥抱抱。」
曲燼微垂著眼瞼看他,漸漸露出笑來,揉了揉他的頭髮:「我沒事,他早就是不想乾的人了。」
柳南幽張手站著不動:「那是我心情不好,你來抱抱我。」
曲燼眼裡的笑容更深了些,攬住他的肩膀把人帶進懷裡。
柳南幽安安靜靜地擁著曲燼,偏頭靠在他肩上,因為喝了酒的原因,聲音聽上去格外綿軟:「燼哥。」
「嗯?怎麼了?」曲燼靜靜地等著他把話說完。
「要不我們畢業以後,抽空把婚禮辦了?」雖然他們早已認定屬於彼此,但柳南幽還想向所有人炫耀他是自己的,他們會陪伴著彼此走過今後漫長的年月。
曲燼微微退後,盯著他的眼睛與他對視。
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眼睛卻格外明亮,閃著星星點點的光亮,柳南幽的想法也是他心裡的期盼,他又何嘗不是?
曲燼沒說話只湊過來吻住了他……
柳南幽被吻的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醉酒頭暈,雙手下意識地抓住曲燼的衣襟。
曲燼緊緊扣著他的後腰,將他鎖在懷裡,吻著他的唇角,低聲問:「腿軟?」
知道他又是故意的,柳南幽吐了口氣調整呼吸,打算也逗他一次,要不總是被他占了上風:「是啊老公,我腿軟。」
「!!!」曲燼懷疑自己幻聽了:「你剛剛……說什麼?」
曲燼的樣子有點好笑,柳南幽本來是想繃住繼續逗他的,但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把頭偏向一旁笑了出來。
笑夠了柳南幽拍他肩膀一把:「走了,回家。」
他撩完想跑,曲燼卻不依不饒,又把他扯回來:「剛剛不是說腿軟嗎?我背你回去。」
柳南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前邊,還有好長一段路才能到家:「太遠了,我們替換著走?」
曲燼矮身屈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
柳南幽想了兩秒,笑著跳上曲燼的背:「來嘍!」
曲燼穩穩地將人接住,悠哉悠哉地邁著長腿,走得不慌不忙。
柳南幽的手在他頭頂做著各種手勢,看著地上的影子笑。
「燼哥,像兔子嗎?」
「嗯,像。」
「這個呢?像不像你Q,Q上的小狐狸?」
曲燼的腳步頓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柳南幽得意的哼了聲:「呵,早就知道了,高三的時候就知道了。」
「像。」曲燼重新邁開步子。
「這裡,再加個尾巴,是不是更像了?」柳南幽玩得很起勁兒,今晚,是他從小到大最幼稚的一次。
曲燼不慌不忙,不煩不躁,看著他玩,陪著他鬧。
轉眼功夫,曲燼已經背著他走出很遠一段路,柳南幽腿晃了晃,示意他停下來:「燼哥,你累了,換我背你。」
曲燼向上顛了一下,將他護得更緊:「別亂動,我不累了。」
背上的他半點不重,心裡的他卻是重中之重……
*
半年後,九月九號。
柳南幽,曲燼。
將自己的一生,交付給彼此。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