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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大人微微一頓,沒有開口,而坐在一旁的大舅兄開口道:「父親身為太子座師,現在想退,談何容易」。
「其實岳父想退也不難,只看岳父能不能捨得」。
「怎麼說」二舅兄也開口參與進來。
「岳父只以身體不好,告老還鄉就是了,三位大舅兄選擇下放地方,到時候岳父隨著岳母四處走走,不留在京城也就罷了」賈赦把之前想好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並不妥,先不說父親的年紀不大,告老還鄉聖上許不許,就說父親這些年經營的勢力,隨著父親的離去,將會直接煙消雲散,到時候張家要起復又談何容易」張成仁也就是賈赦的大舅兄說道,而且還有一點他沒說,如果太子能夠成功上位,那老張大人身為太子座師,張家的地位將會更進一步。
聽到張成仁的話,賈赦把目光轉向老張大人,道:「岳父的意思呢?」。
因為賈赦的話,三個大舅兄都把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只見老張大人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這事先不急,還是先觀望一番,老夫到底是太子座師,見太子出錯,老夫就想離去,想必聖上那裡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於以後無益」。
賈赦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也沒再說什麼,他又不是萬人迷,說什麼別人就會聽他的,這事兒本就關係到一族的命運,如果真按他說的這麼說,張家是可以保全,但是卻再難擠進朝堂的前列,這個情況是老張大人和三個大舅兄都不願意看到的。
橫豎離張家抄家還有一些時間,賈赦也沒繼續再提,只是說一些自己在金陵的見聞,還把甄家的事情告訴了岳父和三個大舅兄。
「原來這一次萬壽節,你們榮國府進獻的那一株三尺高的紅珊瑚是甄家給你的賠禮,這甄家還真是大手筆,到底是出了皇妃和皇子的家族」張成毅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他的官位還太小,不能參加萬壽節,但是老張大人參加過,後來又有流言傳出,他也知道萬壽節上的一些事情。「你們賈家這樣的貴勛,都被甄家給比下去了」
「呵呵,還好吧,我們賈家雖然是貴勛,到底也不是皇親國戚,日子過得下去就行」賈赦笑了笑,心下有些憂傷,張家的三個大舅子和岳父大人,為毛都看得到別人家的隱患,反而對自己家的隱患看不到呢?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賈赦和張氏、賈瑚留在張家用了晚餐才回賈府,回到自己的院子,賈赦才覺著有些累。
「夫君先躺一下,等丫頭們打水後,妾身再叫你洗漱」張氏見賈赦一臉疲憊,以為是老張大人和三個小張大人刁難了賈赦,心裡不由得對父親和哥哥有些埋怨。
「沒事兒,我坐會兒就行,現在躺下,待會兒就不想起床了」賈赦拉著張氏坐在一旁,看著張氏在燈下柔和的臉龐,不由得想到:如果他沒能保下張家可怎麼辦?張氏會不會由此埋怨他,第一世他是完全沒有能力,張氏也沒指望過他,可是這輩子,他到現在也算是小有所成,整個京城的貴勛放眼望去,他算是最上進的那一類了。
張氏見賈赦拉著自己的手,不由得羞紅了臉,道:「夫君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回來這麼久,每天都有不停的事,都沒好好看看你」賈赦回過神,決定什麼都不想了,有些事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
「恩」張氏嬌羞的低下頭。
「大爺,奶奶,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兩人溫情脈脈的時候,白芷是聲音不恰當的傳入房中,張氏也從嬌羞的狀態恢復過來,道:「爺累了一天了,先去洗個熱水澡吧」。
「好,咱們一起」賈赦牽著張氏,向淨房走去。
賈赦拜訪張家的第二天,就去了史家,史家是賈母的娘家,也是賈赦的外祖家,他也理應上門拜訪,史家老爺有三個兒子,史鼐、史鼎、史鼒,名字是史家老太爺問了禮部的官員定下的,史鼐和史鼎是庶子,而史鼒最小,卻是嫡子,以後襲爵的就是史鼒,史鼒就是以後史湘雲的父親。
「舅母,您的身體好些了嗎?現在早晚溫差很大,跟著的丫頭婆子也要更用心才是」賈赦道。
「這都是身上的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史太太笑了笑,女人生產的時候就是去了趟鬼門關,當年她一直未能懷上,自己只能讓丈夫的庶子出世,後來老天待她也不薄,三十二歲的時候終於懷上了,一舉得男,可惜當時她已經是高齡生子,生了孩子後,身體一直不太好,連帶著那孩子的身體也不太好。
「雖說是老毛病,舅母還是得好好養著」賈赦對這個舅母的感官很不錯,為人很是和善,即使後來自己生了兒子後,對兩個庶子也未曾打壓,後來史鼒去世留下史湘雲,史湘雲跟著史鼐一家過活,日子卻過得不是很好,賈赦也不知道史鼐知不知道史湘雲的情況,但是看他給史湘雲找的夫婿,又不像是對史湘雲不好,賈赦只能覺得,後院的時都是史鼐妻子管的,或許他確實被自己妻子蒙蔽了吧。
「放心,赦兒,你隨鼒兒去院子裡走走吧,你媳婦陪我說說話也就是了」史太太道。
賈赦點了點頭,隨著史鼒出去了。
「赦大哥,聽聞你考上了舉人,還真是厲害」史鼒語氣里滿是羨慕,但是卻聽不出嫉妒。
賈赦微微一笑,「聽聞你的學問也不錯,如果你不是身體不好,也可以下場考考看,說不定,咱們史家也能出一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