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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我不是父親的孩子,我是父親大哥的孩子?可是我看過族譜,族譜上確實記載,祖父有兩個兒子,但是幼子不是戰死沙場了嗎?」賈赦不敢相信,但是隨即想到第一世的種種,為什麼他明明是長子,卻只能縮在自己的院子裡,不能住到繼承人住的榮禧堂,為什麼他處處忍讓,賈母也不肯多關心他,甚至為什麼在孝期他會被做奸在床,原來是因為他不是賈代善的兒子。
「當年的事,確實三言兩語很難說清,原本這事兒老太太交代我不能和你說,但老太爺卻說,如果將來你出息,就把這事兒告訴你,如果你沒什麼大的才華,就不要告訴你,畢竟你不知道,老爺見你是自己哥哥的兒子,也會多加照顧,如今大爺考中舉人,前途無量,我這身子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所以現在告訴你,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春嬤嬤道。
賈赦的心臟突然被扭緊了,第二世,他也看過許多專家對紅樓夢的猜想,說他不是賈赦的兒子,又說他不是嫡子,不過是庶出,當時他在心裡還默默的嘲笑這些專家,要知道古代承襲的分量,他如果是庶出,那爵位妥妥的是賈赦的,至於不是賈代善的兒子,那更不可能,沒有那個家族的家長不想把爵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原本他更傾向他是賈代善前妻生的孩子,賈母不喜他也有得解釋,沒想到,沒看穿的是自己。
「我父親是怎樣死的,為什麼族譜上就直接一筆帶過」賈赦問道。
春嬤嬤把當年的事情給賈赦說了一下,賈赦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淑嫻郡主。
賈赦聽了春嬤嬤的話,頓時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我母親的母家呢?」。
春嬤嬤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大爺,你就當沒有外祖家吧,不知道也好」。
看春嬤嬤的這個模樣,賈赦知道,怕是那個外祖家已經捨棄了母親,也是,母親只是一個外嫁女,怎麼捨得為了母親去犯滅族之罪,即使祖父祖母最後不也是妥協了嗎。他們還有賈家,榮國府還有賈代善繼承,或許捨棄了一個,先皇還有其他的條件來補償。
「春嬤嬤,你好好休息吧」賈赦擦了擦在他自己都沒注意時流下的淚水。
「大爺」春嬤嬤擔憂得叫出了聲。
「沒什麼,我沒事兒的」賈赦起身時有些無力,他慢慢走出春嬤嬤的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時,一時沒站穩,腿一軟,直接倒地。
「大爺」跟在賈赦身邊的林之孝見賈赦倒地,連忙招呼小廝跑過來,把賈赦扶到床上躺著。
張氏一回賈府,就聽到賈赦病倒了,她急得連忙趕回自己的院子,見賈赦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太醫已經趕過來了。
「周太醫,外子的身子,怎麼樣了」張氏見賈赦的眼睛緊閉,心下不由得一疼。
「安心,不過是身體有些勞累,吃兩副藥就行了」周太醫放下賈赦的手,對張氏道。
「那就好」張氏舒了口氣。
「藥吃了之後,過半個時辰估計賈大爺就能醒了,醒了之後萬不可再勞累了,最好躺在床上將養兩天」周太醫叮囑道。
張氏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按照醫囑。
周太醫見張氏保證,微微點頭,「恩,那老夫先下去開方子了」周太醫道。
「多謝周太醫」張氏道。
「老大病了?這是怎麼回事,伺候的奴才都去哪兒了」賈母今天也帶著王氏去寺廟,一回來就聽到賈赦病倒了,還沒換衣,就直接向賈赦院子裡來了。
「太醫說是因為太過勞累,所以病倒了,多虧守兒管事和林之孝機靈,請賴管事拿牌子把周太醫請了過來,周太醫去開方子了,說了一劑藥就能醒了,不過這兩天最好躺著修養,萬不可再勞累了」張氏見賈母進來了,連忙說道。
「恩,還好府里的奴才得用,到時候讓帳房撥幾兩銀子,賞他們一頓酒吃」賈母道。
「是」張氏舒了口氣,還好夫君身邊的幾個下人保住了。「母親也累了,先去梳洗吧,夫君這裡有我看著,等夫君醒來,再讓人稟告母親」。
「也好」賈母點了點頭,今日為賈政跪經確實也累了,道:「王氏,你扶我回榮禧堂吧」。
「是」王氏見賈赦病倒,倒也沒敢嘲諷張氏。
賈母回到榮禧堂後,便讓王氏回去休息了,等人走了之後,叫來賴嬤嬤,道:「你去查查,今日老大是怎麼暈倒的,我總覺著不太對勁」。
「太太的意思,是會出什麼事兒嗎?」賴嬤嬤也是一驚,道。
「這事兒也不是我們憑空說的,你也知道,赦兒不是我和老爺的孩子,這事兒可不止一個人知道,而老爺在那天也說了,等政兒或者赦兒再生下一個孩子後,就請封世子,到時候政兒的地位岌岌可危,我們也確實該替政兒打算起了」賈母皺著眉頭道。
王氏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簡單,在剛剛離開賈母的房間時,留了一個心眼,她一個人悄悄躲在了外面,沒想到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她還打算繼續聽的時候,發現外面有丫頭走動的聲音,只能連忙離開。
「奶奶,你沒事兒吧,怎麼臉色這樣難看」剛剛王氏讓楊桃帶著丫頭在外面等著,現在見人出來,連忙迎了過來,卻發現王氏的臉色不太好。
「別問那麼多,我們快點回去」王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