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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是太子的人,史家庶子又在太子長子身邊做哈哈珠子,若與史家聯姻,簡親王府這邊不管最後誰上位,都不算投資失敗。而相較於史二叔的親女,沒了父母的長房孤女就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人選。不過史家大房那孤女…簡親王要臉面,到也不好直白的說出來他想要誰做兒媳婦,只一副相中史家門風,看重史二叔為人能力的樣子與史家聯姻,他出年紀相仿的七兒子,史家出誰都行。
史二叔從一開始就不想與簡親王府來點什麼,但架不住他後院失火呀。
史二嬸母子因著史駒入了東宮危機感爆漲,原本他們母子想改旗易幟投了大阿哥一派,但發現這樣操作後患無窮,便又決定換個套路。
既然問題出在史駒身上,那就將史駒拉下來。
洽巧史二嬸從兒子那裡知道了簡親王府和巴錄的事,便設了套子給史二叔與史駒鑽。
生母和外家的死,都被史駒兄妹算在了湘雲頭上。介於他們對太子的堅信不疑以及對簡親王府立場的認知,史駒兄妹便覺得將史湘雲拖到簡親王府那艘船上,比將史湘雲弄進宮更容易些也不用擔心九阿哥出中作梗,而且秋後算起帳來都不用他們親自動手了。
史二嬸安排了美人在史駒房裡,史駒會有這種想法也多虧了那美人的枕頭風。不但如此,那美人還給史駒出了一個假傳太子口諭的主意。讓其去跟史二叔說說東宮想要挖大阿哥的牆角,太子對這門親事也是看好的。不過為了不叫史二叔不起疑,史駒傳太子口諭的時候,只說史家的姑娘,而未直白的說湘雲。
之所以敢這般說,也是因為史駒曾和史二叔提起想要讓史湘渝入東宮侍候弘晳。史二叔當時雖未說什麼,卻也沒表示反對就是了。
史駒以為他們父子在史湘渝這事上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篤定史二叔會拿湘雲聯姻,哪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叫史二嬸給截了胡呢。
史二嬸挑准機會跟史二叔敲了一回邊鼓。她將當今給大阿哥等人封爵有意制衡太子的想法跟史二叔提了提,又勸史二叔做兩手準備,同時還隱晦的提了提姑娘們的親事。
等史駒那邊給史二叔傳了太子口諭後,史二嬸便乘勝追擊,與史二叔講了一回嫁侄女和嫁親女到底不同。既然太子重視,那史家就更應該重視起來。隨後又叫奶娘將她去年生的閨女抱來給史二叔瞧瞧,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史二叔,這個閨女雖然比太子的弘晳小几歲,但等大事都定下來,這個閨女的年紀就剛剛好。若是湘諭那丫頭…她到底比弘晳大了兩歲,怕是太子那邊的事還沒定下來,這丫頭就到了年紀。總之就是史二嬸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也將史二叔的心思摸了個透。
要說起這個,就不得不說早前湘雲進東宮,太子也曾大方的送了湘雲一個側福晉做見面禮,但傳話到賈史兩家的時候,被胤禟弄了個先入為主和四兩撥千金,也因此不光賈家不知道太子的真實用意,就連史家那邊也都不知道。
當然了,史家若知道了怕是早就將湘雲接回史家培養感情了呢。
畢竟太子登基了,太子長子的身份就不可言說了。
史家大老爺是襲過爵的,湘雲也是候爺長女。史二老爺襲了親哥的爵位,史湘渝也是候爺長女。加之史家兄弟的名字又難寫又相近,庚帖上寫的還是記錄族譜中的名字…親事定下來前,簡親王曾對巴錄母子說的是湘雲。親事定下來後,簡親王也沒特意跟那母子解釋什麼,拿到庚帖的母子因著種種陰差陽錯也沒發現這裡面的貓膩。加之湘雲和史湘渝同庚,只差了月份,巴錄那裡還真就不知道他媳婦換人了。
簡親王這邊為了表示對這門親事的看重,特意將巴錄的母親從庶福晉提到了側福晉。後來見史二叔許以親女,雖心中失望卻也沒反對。
簡親王那邊消停了,可史家卻炸鍋了。
史駒在東宮當差,幾日才能回來一次。等從妹妹那裡知道這門親事定成這樣時,年輕氣盛的史駒便跑去找史二叔了。
父子倆這麼一對上,再加上史二嬸的推波助瀾,毫不意外的叫史二叔知道了史駒假傳太子口諭的事。
至於是怎麼知道的。
史二嬸還捨不得動她給史駒安排的美人,而是叫史駒院裡的一個小丫頭跑出來頂了『偷聽』的罪。
為了戲做得逼真,史二嬸還叫人將那美人打了十板子。
不過這會兒史駒還在宮裡,史家的這場熱鬧還在幾天後。
湘雲知道天花危險,便給自己安排了種痘避花。史駿早在外祖家讀書的時候就跟著表兄弟們種過痘了,這件事情史二嬸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也不叫兒子說出來。
因史駒和史湘渝都不曾種痘,史二嬸曾經就下過狠心,想要用天花送走史駒。但想到這個主意的時候,她正懷著身孕,後來生產了,雖是個閨女,卻也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怕將親閨女搭進去,史二嬸並不敢在自家弄天花的東西。若非如此,也論不到史湘渝去聯姻了。
不過史二嬸這裡已經有想法了。她想等閨女再大一些,然後帶著閨女回娘家,在娘家那邊悄悄給閨女種個痘……
「巴錄那邊早晚都會知道,不過爺的意思能瞞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可能是海拔差距過於懸殊讓胤禟覺得這麼跟湘雲說話有些不舒服。也沒多想便伸手抱住湘雲,將湘雲整個往上提,叫她坐在窗框上。「等明年爺出宮建府了,京城上下都知道你入住了阿哥府,想必你的事情就輪不到史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