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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這得是多相看兩相厭,才叫榮國公跟老太太兩個這麼一東一西的住著呀。」整個榮國府都是榮國公的,以堂堂榮國公之威重,他想要清靜,誰還能違了他的心意不成?既這般又為何還要開闢一個梨香院單單用來暮年靜養呢?細思下來無非是想要躲開賈母罷了。
就像賈政現在一副死都不與王夫人往來的樣子。
「老太太那會兒應該是住在榮禧堂,而不是現在的榮慶堂。」圖嬤嬤聽湘雲這麼說,從書里抬頭給湘雲科普那些陳芝麻拉穀子的舊事:「老奴曾聽說榮國公晚年著實有些荒唐。」
京中傳言榮國公晚年時常肆無忌憚招一些歌姬、優伶、孌童回府,弄那些風月之事。那梨香院有角門通街,不光方便了榮國公悄悄出府,也更是方便了那些人進進出出。旁的不提,據圖嬤嬤所知早些年那些被榮國公買回來的戲子歌伶有不少都在榮國公去後配了府里的小廝。
湘云:「……」所以賈赦和賈璉會那麼喜歡討索人體藝術,根子是在這裡呀。
聽到這裡,湘雲便有些意興闌珊。她突然想到賈家為了元春省親採買了十二個小戲子,當時將便那十二個小戲子安置在了梨香院,還另派家中演學過歌唱的眾女人們帶領管理。這些人…焉知不是當年那波人。
看一眼剛剛寫好的今天第二篇大字,湘雲沒啥心情的將筆放下了。想寫一手好字,每一天都要抽時間練字。湘雲最是耐不住性子了,以前在未來時,別說這種古人用的軟毛筆了,就是現代人用的硬筆,未來人也都是不用的。如今上著學,女先生還偏偏給湘雲布置了這麼個作業。哪怕再坐不住,也得耐著性子完成。不然姐妹們都交了作業,就她沒交,那她多沒面子呀。
「好久沒出去了,明兒吃過早飯出去逛逛吧。」
「不是大前天才出去過?」圖嬤嬤聞言飛快的接了句,「一年大兩年小,再不是小時那會兒了。勛貴家的姑娘,哪個像姑娘這般想出門就出門。年紀漸長,再不注意些,讓人傳了什麼風言風語出去,以後還怎麼在夫家立足。」
「嬤嬤你又來了。」自己去水盆那裡洗了手,湘雲一邊洗手一邊說道:「想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由來,您就應該知道便是我循規蹈矩,從不越雷池半步,人家想說我時,也不會沒詞說的。」
往圖嬤嬤身邊空位一坐,湘雲一臉生不逢時的跟圖嬤嬤說起了大唐公主的逍遙快活。
毆打駙馬,公然養面首。
那些不差錢的公主還成打的養面首。
嗚嗚嗚,她也不差錢的好嗎?
「……我前兒看書,書上還寫著女皇當政時,有些場合男子須跪,女子卻可以站著呢。要是生在那樣的,我也能來個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圖嬤嬤斜了湘雲一眼,什麼都沒說的繼續看她手上的書。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怕說了什麼讓這滿是心眼的小人精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她真能。
是夜,湘雲突然自夢中驚醒。看一眼睡在她外邊的周奶娘,小心的伸出手調動異能。
調了一回異能,湘雲又嘗試著將空間裡的東西拿出來。東西能拿出來後,湘雲還嘗試了一回閃進閃退。
還好,還好,異能還在,空間也能正常使用。
重新躺回去,湘雲想了想又側過身面朝床里的回想剛剛那個夢。
她夢到元春封妃的那年冬天,賈璉帶著黛玉重回榮國府。一日夜裡,薛蟠喝醉了酒,從梨香院通往榮國府的那個門進了榮國府的內院。
他一路搖搖晃晃的走到榮禧堂後面的三間抱廈處,甩了甩腦袋,最後鑽進了東邊第一間屋子。
在夢裡,自薛家入住梨香院沒多久,賈母便將三春挪了出來,只留寶玉和黛玉在身邊,而挪出來的三春便都住在榮禧堂後面的三間抱廈里。從東到西,三間抱廈分別住了迎春,探春和惜春。
夢裡她跟著薛蟠進了迎春的屋子,然後便發現迎春的屋子裡不光沒有奶娘,連丫頭都不見了。她看見薛蟠跌跌撞撞的來到床邊,順著被薛蟠掀開的床帳看到裡面正在熟睡的迎春。
夢裡的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出薛蟠要做什麼了,她想用異能,可異能使不出來。她想用東西砸薛蟠,可她的身體卻穿過了花瓶,什麼也拿不住。她想大聲呼喚,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還嘗試著將迎春裝進空間裡,可她的手在碰到迎春的時候卻再次的穿過了迎春的身體。
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薛蟠脫了身上的棉袍,踢掉了腳上的靴子爬進了迎春的帳子……
湘雲越是回想夢裡的一切,就越是氣自己的無能為力以及夢裡的糟心破事。到了後來,湘雲都氣得渾身發抖了。
反覆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這真的只是一個夢。
可湘雲的理智又告訴她,夢裡發生的事情未必不會在現實中再次發生。
想一想薛蟠的為人,豈不說他能不能做出這種事,但以薛蟠又傻又呆的性子,梨香院那裡的角門真的容易將外面的宵小放進來。
迎春不像她非要人陪著睡才不會掉床下去,早早便自己睡了。再想想迎春的奶娘和丫頭,原著中迎春奶娘慣愛吃酒打牌,賭錢偷東西的,若有人許了迎春奶娘什麼好處,她未必不會幫人將丫頭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