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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為什麼一定要用璉二哥的名頭幹這事呀?」一路作賊心虛的將賈瑞送進冰窖,寶玉才有閒心問李衛為什麼要借賈璉的名頭寫字紙騙賈瑞。就是說他幹的又有什麼干係,他還能怕了賈瑞不成?
這不是璉二哥幫他們頂罪背黑鍋嗎。
李衛拍拍寶玉的肩膀,想要賣弄一下卻又想要賣個關子,洽巧看到有人經過,李衛回了句自己想便大步朝前走了。
「因為賈瑞心虛呀。他會本能的認為這是賈璉知道了他的齷蹉心思,故意給他吃排頭。他既不敢跟賈璉對峙,也不敢將賈璉供出來。說不定他以後懼於賈璉的手段,再不敢起壞心思了呢。」
湘雲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衛將自己的猜測說與寶玉聽,之後又不知怎地想到了賈瑞的身份和家世上7。
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守著這麼一個不長進的孫子過日子,要是娶個厲害點的孫媳婦,那日子可算是有盼頭了。
不想活的那種盼法。
不過就賈瑞那德行,他也配娶媳婦?
「姑娘大安,桂花巷的夏家給爺送了些桂花蜜,爺想著姑娘愛吃甜的便讓小的給姑娘送過來了。」正說著話,隔壁的管事媳婦就過來了,捧著個小盒子一邊說話請安,一邊將手裡的小盒子遞給露珠。
「還有兩盆他們家新培育出來的桂花,爺也叫奴才來問問姑娘的意思呢。」夏家今年新培育的桂花這會兒就開花了,不光往宮裡送了些,還給達官貴人府上孝敬了幾盆,胤禟這邊也得了兩盆。
「我院子裡正經種了幾株,夠了,叫他自己留著吧。」湘雲只喜歡結果的樹,花呀朵呀的,興趣都不大。聞言擺手表示不要。到是看了一回盒子裡用小瓶裝著的六瓶桂花蜜,拿起一個拆了簽封,先是聞了聞,等小丫頭拿來小銀勺,輕輕的沾了一點放在嘴裡後,到是滿喜歡這個味道和口感的。「倒比家常吃的要好些。」
說完遞了一瓶給李衛,又遞了兩瓶給寶玉,「你一瓶,老太太一瓶。」
剩下的三瓶,其中一瓶剛剛被湘雲打開了,另外的兩瓶一瓶讓小桃送到灶上,回頭做些點心來吃,一瓶給了那管事媳婦,讓她拿回去給胤禟。「怕是人家送來的六瓶都在我這裡了。」
就知道會這樣。
分完了桂花蜜,湘雲不由問起這個管事媳婦知不知道夏家的事。
原著里就有個做桂花生意的夏家,他家的女兒生得花容月貌,卻是陰毒狠戾的性子,嫁到了薛家做了少奶奶後,可沒少折騰薛家。最重要的是她還挺會吃。
油炸焦骨頭。
輕輕的咽了咽口水,湘雲到底沒忍住的叫人給她弄盤油炸焦骨頭來吃。
「說來也是巧了,夏家的那位姑娘也是極愛吃油炸焦骨頭的。每每叫人殺了雞鴨,將肉賞給旁人吃,自己吃那油炸過的焦焦脆脆的骨頭……」
夏家的事,也就哄騙一些不知他們根底的外地人罷了,京城街頭混的誰不知道夏家是個什麼情況。
夏父去的早,夏家就寡母獨守一個女兒過日子。因此嬌養太過,竟生生養出了驕奢跋扈霸道至極的性子。她尊自己如菩薩,視他人如糞土,雖有花柳之顏色,卻心狠乖覺,手段狠辣。時常對著丫頭使性撒氣,輕罵重打甚至還鬧出過人命。
「……過這兩年到是沒聽說那位夏姑娘又如何杖斃責難死丫頭下人了。」但前些年是真不少就是了。
他們家又與宮裡的夏太監是拐著彎的親戚,家裡的生意那夏太監也是入了股的。若非如此就這孤兒寡母的還能守得住諾大的家業?
九阿哥府里的下人消息最是靈通,夏老娘如何,她家那位金桂姑娘又如何,都是門清。這會兒見湘雲問,更是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等那管事媳婦說完,湘雲才一臉恍惚的轉頭看寶玉。
寶玉聽到這世上還有夏金桂這號人物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在他的認知里,未出嫁的姑娘都應該是那種或嬌俏或柔弱的,再如何也是識書達理,為人良善的,不想這夏金桂卻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什麼大夏天的叫丫頭在太陽地里跪在點了碳的腳爐上;什麼三九天讓丫頭徒手暖冰,甚至是將貓和小丫頭裝在同一個麻袋裡,然後用棍子打麻袋,就為了聽貓和小丫頭的慘叫聲……好像拿銀簪子扎丫頭下人,在夏金桂這裡都不算個事了。
好半晌,寶玉才回過神一臉的一言難盡和糾結,「雲妹妹,這會不會是以訛傳訛?她們娘們想要嚇唬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或是,或是那些想要算計她們的人故意抹黑夏姑娘。我,我我,」
不願意相信,卻又知道未必是空穴來風,可寶玉始終無法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麼狠毒的姑娘。
「這也不是咱們能管的事,管不了的事,現在想太多都是徒增煩惱。先別想了,等將來有能力管上一管的時候,你就按著自己的良心去做事。」湘雲點頭,輕聲勸寶玉,「聽說也是識文斷字的聰慧之人,若是這厲害性子不朝無辜之人使,到也是難得的人物。」
湘雲喜歡性子厲害些的女人,但厲害和暴虐卻是兩回事,而夏金桂明顯是後一種。
李衛翹著二郎腿,搖著一把畫了山水的摺扇,笑著跟寶玉說更彪悍的女人他都見過,讓寶玉別太少見多怪。還開玩笑的說再厲害也不會嫁到賈家去,叫寶玉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