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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當初也是念及秦氏是睿親王唯一血脈,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人在行刑前將秦氏換了下來。」胤禟招手叫門邊站著的丫頭給他續茶,之後又繼續說道:「若平安州那位真是睿親王的外室子。說不定當初就有了謀逆的想法,或是見勢不妙直接將兒子都送了出去。」
「此事耽誤不得,我去換身衣服,九弟與我一道進宮請皇阿瑪示下。」
「進宮?」胤禟一邊搖頭一邊還伸手在空中做了個甩推的手勢,「四哥自己去吧,我鋪子裡還有事呢。」
鋪子裡有事?
四爺聞言又被胤禟氣得神經都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了,「孰輕孰重,你分不清楚嗎?」
「所以我才來找你呀。」胤禟一臉詫異的看向四爺,「這有什麼問題嗎?」
「……」
四爺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勉強壓下暴怒的咆哮,只是看著胤禟的眼神仍舊不太冷靜。
「咱們這些兄弟里,論能力論心性我最相信的就是四哥你了。兄弟我在做生意上算是有些能耐,旁的我是真沒那個耐性。再一個,我要掙錢養家,又要充盈國庫,如今這麼大的事還要交給我…四哥你對我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四爺直接被胤禟氣笑了,若不是修養好他都想動手了。不過胤禟卻沒給四爺這個機會,站起身拍拍袍子下擺,學著湘雲的樣子右手雙指在眉間帥氣的一比,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才懶洋洋的說了句,「走了啊。」
四爺:呵!爺自己去。
……
「平安州的事朕知道。」當今想了想,難得不渣的告訴了四爺一個極缺德的真相,「那個小世子也是朕安排的人。」
四爺聞言腳下一軟,一個踉蹌的向前栽了一下,等身子站穩了才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當今。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攤上那種奇葩親兄弟不夠,還要攤上這種老子?
當今見四爺這副樣子,還心下搖頭嫌棄四爺太過大驚小怪。
其實當今會安排人以睿親王后嗣的身份在平安州招兵買馬,也是想要知道會有多少人想反他。怕最後收不了場,再噁心到自己,當今還特意挑了個淨身的小太監去做小世子。這就跟後世不少男女找人誘惑自已情侶愛人試探忠誠度似的,又噁心又缺德。
整個就是大清版的釣魚執法。
半晌當今打發四爺離開時還嘀咕了一句,「老九倒是信任你。」
四爺:「……」
從宮裡回來,四爺一邊將那封他老子退回來的信收好,一邊讓人將胤禟連信一塊送過來的賈家小廝送到莊子上嚴加看守。之後又在房中坐了一會兒,雙手搓了幾下臉這才站起身繼續商量舉人稅收的事。
算了,你們就可盡作吧,爺是不管了。
算了,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賈家氣數盡了,豈是她想管就管得了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如果她現在將這事說出來…湘雲不敢想像榮國府的人知道了以後會怎麼做。
怨她恨她是肯定的,但湘雲更怕的是他們將這件事情捅到檯面上,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胤禟告訴湘雲這事一但定性了,賈家的男丁或斬首,或流放。婦孺中,賈母與李紈會被優容,其他女眷除了直接參與謀逆的會被處死,其他人未必不能通融活動。
胤禟說過流放未必不是好事,多使些銀子在流放之地安家總比留在京城更穩妥。流放之地的人知道賈家人還有親戚貴眷上下打點,也不會欺負了他們去。
至於賈家的下人,介時打聲招呼官賣的時候不允青樓楚館這類地方的人參與。有關係親密的,也可提前跟辦事的人打招呼,提前用銀子換出來也就是了。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家已經將祖上的基業敗光了,想要無罪釋放繼續之前的生活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湘雲問胤禟寶玉他們這種什麼都沒做的會不會被斬首?胤禟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著搖頭說不會。
不會就好。
寶玉有技術,也在努力讀書,有他在,賈家女眷的生活就不成問題。
然後湘雲就想到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不過要安置那麼一大家子,確實也應該努力掙銀子才是。
所以和四爺一樣,湘雲也徹底將賈家的事撂開不管了。
而另一邊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賈蓉夫婦,在玩命似的趕了兩天路後也終於放慢了腳程。
那時刻被人追上來的恐慌,知道的是攜妻赴任,不知道的還以為賈蓉與秦可卿倆個在私奔呢。
小倆口帶著家丁隨從趕了將近一個月的路才來到川渝,一個專門盛產耙耳朵的地方。
賈珍為了遠遠的支開賈蓉,可算給賈蓉挑了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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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春闈放榜,幾家歡樂幾家愁。寶玉叔侄得了湘雲特意讓人收集的進士榜上前一百名進士文章後,也對科舉有了一個更清晰的印象。
寶玉比賈環賈蘭他們年長,也算是有過一些閱歷,所以看到這些進士文章的時候,他除了會贊一句錦繡文章,詞藻華美外,也會去想他們文章的含金量。
湘雲告訴他,不怕你想法少,就怕你沒想法。將所有的想法匯總,總能去其糟粕,留其精華。所以寶玉將他覺得可用的方法都另起書頁記錄下來,之後和他早前想過的一些治縣之法放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