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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倆兄弟了,再說說邢氏和王夫人這對妯娌吧。邢夫人終於在嫁到賈家多年後有了一等誥命的感覺,被賈氏宗族一干人捧得飄飄欲仙。
而王夫人,眾人與她說得最多的就是育兒經了。你姑娘是咋成的皇妃?你兒子是咋考的進士,咋娶了那麼一門好親事的呀?
實說話在這種糖衣炮彈的狂轟亂炸下,除了思念元春和寶玉的王夫人,另外三個都有些樂不思蜀。
而王夫人對她那一雙兒女的思念…唉,她早就習慣了聚少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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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結果的日子漫長又飽受煎熬,好在這一次賈不三人都低空飛過了。
名次沒一個靠前的,卻也都中了舉人。
留在金陵被赦政倆兄弟帶著顯擺了一通,三人才在邢夫人的不以為意,王夫人的欲言又止中乘船回京了。
親孫子考中舉人,王夫人自然高興。可賈環這個庶子也考上舉人了,王夫人的心情就沒那麼美妙了。再一個,王夫人也不想叫賈環出頭,她擔心賈環壓了寶玉和賈蘭一頭,想單獨留下賈環或是對賈環做些什麼,她是一沒理由二沒機會,最後也只能看著這叔侄三人乘船離開了。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賈蘭叔侄還是京城中的誰都不曾將探春的消息告訴金陵這邊。
賈環叔侄中舉的消息早在第一時間就被賈蘭派人送到了京城,之後才在金陵跟赦政兄弟應酬。等他們回到京城時,京城裡與他們有關係的人家都已經知道了喜訊。
六月份走的,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十月末了。來年二月又要赴春闈,三人也沒休息幾天就又開始讀書了。
他們都希望這次能夠一舉高中,哪怕是個同進士也好。
「要我說,不管明年中不中,都尋了差事外放去得了。反正你們都出孝了,也不用守在這裡了。」等赦政他們回京,正好給他們留一座空宅。
李紈看著笑容燦爛的湘雲搖頭,「姑奶奶盡會說笑,蘭哥兒的親事總不能再耽誤了。」
李紈已經挑好了人,如今就等著賈政他們回來商議一回,也好正式請媒婆上門說親。要是這會兒子外放,親事不就又耽誤了。
「我不是說了,親事先放一放嗎。」賈蘭搖頭,他不想在外放前成親。
如果賈蘭沒成親,那將來外放的時候就可以將李紈帶出去,名義上就是打點生活瑣事,幫他搞定夫人外交。但如果賈蘭成親了,那他就沒辦法帶李紈出去了。
不是他不想帶,而是他的好祖母一定不會叫他娘跟著他出去的。
畢竟李紈做的這些新媳婦都能做。
賈蘭雖沒直說,但在坐的都聽明白了賈蘭未言之語。寶玉坐在那裡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將視線給了琪琪格。
畢竟被人嫌棄的是老娘。
琪琪格對寶玉搖了搖頭,用蒙語說了兩個字:『送嫁』。
送嫁?
先定下親事,然後讓人將新娘送到任上出嫁的意思嗎?
這到也是個好辦法。
再一個,親事也可以提前定下來。
賈蘭沒資格被賜婚,但是宮裡還有個元春,若是以元春的名義替侄子定下這門親事,便是賈政和王夫人回京了也只能認下。
「打中秋宮宴後,賢德妃娘娘就病了,幾個月過去了仍是不見好。」說起元春,湘雲不由想到上次進宮得來的消息,「到底不是外人,聽說了消息,咱們就叫人打聽了一回。到也不是病,就是提不起精神來,人也懶懶的。」
迎春聞言,突然說道:「莫不是有了?」
「不是。」湘雲搖頭,「做什麼都沒興致,經常發呆,還總是想睡覺。聽說連說話都懶得說,吃得也是不如從前多。」
沒有侍寢哪來的身孕,元春這情況更像抑鬱症。
湘雲說完,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剛剛還在為賈環三人中舉高興的心情也都消散了一點不剩。
元春進宮多年,做了好多年的女史,好不容易拼了一把將當今嫖了,不想當今穿褲子不認帳,給了個名份就將元春丟在鳳藻宮自生自滅。這麼多年在宮裡苦熬著,元春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原本元春還總想著再努力努力,可後來寶玉授官成親,家裡的兒郎們也都努力上進,就連探春都被四公主要到跟前,元春突然便有些意興闌珊。
她好像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不不不,比那還糟糕。
皇宮就是個跟紅頂白的地方,元春不得寵自是經常受到內務府的怠慢。可自從寶玉和琪琪格定下了親事,有翊坤宮撐腰後,元春再不曾受到怠慢,該她的份例也從未短缺過。
元春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她內心的驕傲讓她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猶如施捨一般的處境。
她進宮是來搏前程的,是想要提攜家裡的,而不是叫家裡人反過來助扶她的。那是一種裝腔作勢強撐起的臉皮被人強行撕下來的狼狽,無自地容中又是滿滿的自暴自棄和厭世悲觀。
寶玉不知道元春在宮裡的實際情況,琪琪格也不清楚,湘雲到是知道一些,可她也沒想到元春會是因為這種事情將自己憋悶病的。
離開大觀園的時候,湘雲還和寶玉說,如果宮裡的娘娘也能自由選擇和離就好了。
寶玉剛要點頭,一旁的琪琪格就閃了腰。
寶玉連忙扶她,琪琪格卻一臉驚駭的看向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