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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胤禟聽秦八兩說送過去的月錢份例讓湘雲退回來時,到問過湘雲一嘴,湘雲卻說她那邊早兩天就發完了,還說她手裡有不少銀子呢。胤禟想著她確實有不少銀子便也隨她去了。
從一開始湘雲就拒絕了由阿哥府這邊走生活支出的安排。不過因為胤禟讓人給湘雲送東西,湘雲都不曾拒絕,到叫胤禟一直沒發現湘雲想要獨立的心。
這會兒聽到湘雲這麼一翻車軲轆話,到叫胤禟醒悟過來了。
這丫頭嘴甜,別看一副親昵綿軟的模樣,其實心裡對誰都不親近。
也不信任。
親生的爹娘老子,兄妹姐妹都不可能一味的索求,更何況一個碰瓷賴上去的外人呢。能借著九阿哥的名頭買私宅自己過日子,在湘雲看來已經占了很多便宜了。
因她住在『九阿哥府』里,讓不少人都知道胤禟在庇護她,所以哪怕是史家這種更名正言順的監護人,都不敢越過胤禟私自給她定下親事。
其實打史家二房遭洗劫後,連史二嬸都不可避免的將視線對上了湘雲的那份絕戶嫁妝。
她開始頻繁與衛家太太聯繫,兩人已經多次提及將湘雲許與衛家長子衛若蘭了。
衛若蘭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不過這一年到是突然好轉了許多。可能也與馬道婆的失蹤有些許關聯。但不管怎麼說,繼母想要給繼子娶個八字命硬的媳婦,絕對沒安什麼好心就是了。
如果成親後衛若蘭便一病嗚呼了,只要稍加引導衛生若的病逝就能與湘雲八字克親的命格關係到一起。又因為湘雲沒有一兒半女,衛太太完全可以將自己兒子的兒子過繼到衛若蘭那一房。如此一來,湘雲抑鬱寡歡悲痛離世的時候,史家那邊就不能撕破臉皮討要湘雲嫁妝了。
衛太太算計得極好,但前提是史二嬸會同意嗎。史二嬸憑什麼同意這麼一門於她沒有半點好處的親事?
許之以利呀。
一對黑了心腸的表姐妹沒事就湊到一塊想著怎麼樣才能越過胤禟將湘雲的親事定下來,而湘雲又因為沒有偷窺的嗜好不會時時用水幕監督人,最後竟是靠周奶娘的情報網才獲悉的這些算計。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一回周奶娘每個月都回史家領月錢的事了。
月月都去領一回月錢,再看一眼枕霞閣的情況,之後再空著兩隻手回來。
沒錯,周奶娘領的那幾兩月錢幾乎全都用來打點結交眼線上了。
府里的消息,各人的情況,不拘什麼消息周奶娘都能及時帶回來。光是這一點,湘雲便覺得這錢花得值。
再轉頭看胤禟,湘雲更是覺得那麼一大筆銀子給的值了。
銀子只有轉起來,才能體現它的價值,藏著收著那就是一堆破石頭。
~
住在榮國府的時候,因湘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問史二嬸要生活費,史二嬸面上下不來,到也意思意思的送了些過去。但打從湘雲住進『九阿哥府』後,史二嬸不光不往阿哥府送銀子就是榮國府那邊她也不送了。
雖然省不下多少銀子,但卻叫史二嬸在這種事情上找到某種微妙的勝負感。
這兩年保齡候府又陸續添了幾張口,除了史二嬸親身上陣得的嫡女外,史二叔其他姨娘通房也都有收穫。
一個主子就要好幾個下人侍候,哪怕開支不算大,也叫史二嬸心疼。
當然了,這種心疼估計還是因為給庶出花錢,要那些全是她親生的,你且看她還會不會心疼就是了。
表姐的提議非常讓史二嬸心動。
怎麼說呢。
如果史二嬸和衛太太達成合作,那她能獨得湘雲一半絕戶財。但如果湘雲出嫁前夭折或是等湘雲病逝討回嫁妝,那史二嬸就得不到這麼多了。
一來三房一定會分一杯羹。二來剩下的一半是要充入府庫,算做整個二房的資產,而不是她一個人的私產。
每次路過那間被洗劫一空的庫房時,史二嬸都會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呼吸困難。
她那滿滿一庫房的家當呀。
本來心情就時好時壞的史二嬸又因為史二叔的一句話差點炸廟。
什麼話?
『渝丫頭的嫁妝即便比不上雲丫頭也不能太難看,她到底是要嫁到王府去的。』
「渝丫頭和雲丫頭比什麼?」一聽這話史二嬸都想化身咆哮帝,問一問史二叔長沒長腦子,人家湘雲拿是絕戶版嫁妝,你閨女憑什麼跟人家比?就算你現在去死一死,分到史湘渝頭上的嫁妝也比不上人家。深吸一口氣,史二嬸柔聲說道:
「她父母雙全,又是候府長女,光是這身份就是最好的嫁妝了。再一個,老爺莫不是忘了前兩年的府庫失竊案還沒破呢。便是傾合家之力給渝丫頭置辦嫁妝,也難和雲丫頭那份相提並論。更何況,駒哥兒和駿兒也都到了相看的年紀,家裡不光要給渝丫頭置辦嫁妝還要給兩個哥兒準備聘禮。也幸好底下的弟弟妹妹年紀都小,先緊著三個大的,等他們長大了再想辦法也就是了。」
一聽這話史二叔就有些不高興了。一是他覺得史二嬸是故意刻薄庶女,二來也是男人那點虛榮心和面子在作祟。
「不過老爺說的也是,府里再難還能在這上面薄待了渝丫頭不成。」史二嬸多了解自己嫁的這個玩意呀,一見史二叔變了臉色又接著說道:「渝丫頭定的是簡親王府王庶福晉,哦不對,現在是王側福晉所出的七阿哥了。老爺疼她,特意挑了這麼一門好親事。嫁妝減薄了不說她了,便是老爺也面上不好看。我想著渝丫頭的嫁妝先慢慢置辦著,等打聽到那府里其他幾位阿哥嫡福晉的嫁妝再參照著斟酌置辦,既不越了世子福晉和她幾個嫂嫂的,也不丟了咱們府上的身份顏面,老爺瞧著這樣安排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