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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你會被放出去。」寒川簡提醒他,「注意一下周圍,小心被埋伏。」
「哈?難道你們警察還會做這種陰險的事情?」
「當然不會,我說的也不是警察。」寒川簡收起本子,「但是會有一群奇怪的人,這些人什麼都知道,而且不受到管控,你小心一點,他們是會無視現實規則的人。」
寒川簡離開審訊室。
他想:這群玩家並不是一群傻子,他們能查到當年的女高中生跳樓自殺事件,當然也會查到木下春的家庭,總會知道她有一個特別愛她的哥哥,加上「死神」是主犯殺意的設定,他們並不難猜到木下冬。
法律不會懲罰一個人的殺意,但玩家才不會在意遊戲裡的法律。
他們是為了找到犯罪兇手才來到這個遊戲,他們的任務有一條是保護被「死神」標記的人,主犯的殺意無法控制也無法被逮捕,那麼對玩家來說有些只有一種辦法了。
【殺死主犯】。
當然,寒川簡併不覺得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不管是「死神」的設定和玩家們對「死神」的尋覓都帶著一股子荒誕的味道,木下冬報仇了,意外殺死了他的仇人,同時也連帶了許許多多無辜的人,他無法控制殺意,也會因此讓更多人的受害。
沒有任何辦法,窮途末路,似乎只能殺死他才能終止這場「死神狩獵」。
但這全部都是遊戲裡的一句話,策劃的一個設置,而玩家們也在前赴後繼的想要找到他幹掉他。
這並不好笑,也不有趣。
寒川簡雖然有玩家系統,似乎也是個玩家,但他很難去代入玩家的想法也很難認為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遊戲,因為他無法下線,也沒有對過去的任何記憶,他的存在好像很難去界定。
只是遊戲啊。
寒川簡回到警察局,少年偵探團沒有離開,而是和詩穗一起做遊戲,詩穗看到了寒川簡,她從小凳子上起來,然後一步步跑到寒川簡面前,她抓住了寒川簡的衣袖,然後把手伸到他面前。
小姑娘張開手,手心裡是一顆用摺紙折出來的星星,不是很好看。
詩穗很小聲的開口,「送給叔叔。」
寒川簡笑著接過星星,「謝謝詩穗,真好看,是誰教你的?」
「步美。」詩穗眼睛亮了,「是昨天蛋糕的回禮!」
「我很喜歡,可以再送給我一點嗎?」寒川簡拉著她的手,「家裡有一個玻璃瓶,我們可以把折好的星星放在玻璃瓶里,就像是電視上的願望星星一樣,對吧?」
詩穗用力的點頭,「我會努力去折的!」
說完詩穗跑回少年偵探團身邊,她開心的和步美繼續折星星,臉上都帶著期盼的笑容。
寒川簡鬆了口氣,他把星星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後打開電腦開始錄入檔案,隔壁的同事笑著搭話。
「你很會應付小孩子啊。」
「還好?」寒川簡一邊打字一邊回答:「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的,陪伴和滿足,以及一個可以完成的目標,詩穗的生活太單調,沒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所以只需要鼓勵一下,她立刻就能重新站起來。」
「是個非常堅強的孩子。」
又怎麼可能只是數據塑造的NPC?
……
木下冬被警察放出,他承認對那些人有殺意,承認很想殺了他們,但是他從沒有動過手。
目暮警官回來,在目暮警官的檔案里,死去的所有人都是意外身亡,就算不是木下冬也有完美不在場證明,他無法在世界各地來回跑沒有痕跡的殺死那些人,試圖撕咬山本世的黑狗被找到了,只不過已經死去,他們在黑狗屍體中檢測到狂犬病病毒。
他們只好去尋找更多和跳樓自殺的木下春有關係的人。
雖然解除了對木下冬的嫌疑,但被害人都和木下春死亡有關係是確定的,他們甚至還在放出木下冬之前詢問過情況。
當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木下冬站在路口,他雙手插兜等待著綠燈,公交車在行駛過來時放慢速度,還摁了一下喇叭,木下冬看著公交車從自己面前緩緩駛過,突然想到了寒川簡在審問室里和他說的那句話。
要注意周圍,因為有一群不會在意規則的人在。
木下冬嗤笑一聲,「什麼跟什麼,嚇唬人嗎?」
「我怎麼可能被這樣的話嚇到。」
他從未想過自己為何會有這種非凡的能力,從未思考過為何自己的殺意真的可以具現化在現實里,復仇的念頭已經占據了他的理智,他現在滿心都是殺死剩下的還沒有死去的人。
他們會怎麼死呢?死的時候會想什麼呢?
他們會不會覺得是報應?對!那就是報應!
叮咚一聲,綠燈亮了,行人們開始陸陸續續走,他隨著人群踏上去,臉上還有沒有消失的猙獰笑容。
就在這時,他和一個男人撞到一起,還沒等他變臉色他的腹部就痛了一下。
他緩緩低下頭,一把匕首捅進他的腹部,紅色的血跡不斷的往下淌,男人放開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隨著人群離開,只有他整個倒在地上,旁邊的女生注意到不對勁,她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在後退。
人們被驚動,他們驚恐的朝兩邊避開,人行橫道中間只留下木下冬掙扎著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