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
【夜蛾正道:你說什麼?!】
【夜蛾正道:老師他雖然負傷,但身體不會那麼差,怎麼會無緣無故就去世?】
【夜蛾正道:我現在立刻過去,你等我。】
怎麼可能會等,寒川簡確定夜蛾正道往這裡出發後他就準備離開了,雖然只是劇情,但想讓寒川簡對這位老師產生什麼師生情誼是不可能的,他沒有和這位老師相處三年的感情,只從主線劇情里看到濃烈的仇恨。
他對自己身為最終反派沒什麼實感,但並不妨礙他對劇情里的角色沒什麼好感。
「夜蛾要過來,我們得儘快離開。」寒川簡和秋元雅人說:「等離開這裡後你再研究。」
「哦。」秋元雅人沉入寒川簡的影子裡,寒川簡立刻離開這裡,在第一時間避免和夜蛾正道在這裡相遇。
因為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寒川簡無法對老師的死感到傷心,但夜蛾正道和老師的感情深厚,他也沒辦法在夜蛾正道面前表現的太過冷漠,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避開。
在回去的列車上,寒川簡看著窗外的風景,秋元雅人還在認真對比得到了所有信息。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寒川簡開口,「就活在這個遊戲裡之類。」
「想過。」秋元雅人一邊看一邊回答:「畢竟在遊戲裡我還能好好的用我的腿,我已經很久沒下線了,我確實在貪戀這種可以控制身體的感覺,但是不行,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漸凍症除了比較特殊的人之外,壽命一般在2-5年,也就是說:我最多只有五年的時間可以浪費。」
「留在遊戲裡認真過上五年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不喜歡欺騙自己。」秋元雅人呢喃,「我再怎麼樣都是現實里的人,我想作為原本的自己來迎接改變或者是死亡。」
所以他雖然短暫的貪戀,卻絕不會一直留在遊戲中。
他的世界他的經歷可不是一場遊戲。
秋元雅人反反覆覆看著那個視頻,不放下裡面的一絲一毫,片刻後才開口。
「寒川,他為什麼要錄下這麼一段?」秋元雅人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愧疚和悔恨,甚至是抑鬱到自殺的話,他為什麼把這個錄下來呢?這仿佛就是罪證揭露。」
寒川簡看向他,「遊戲設定吧。」
「遊戲裡總是會這麼設定,讓臨死者說出所有事情來,留刻在光碟中成為最大的證據。」
「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我依舊覺得奇怪。」秋元雅人思考著,「他二十年前做了這件事,最後離開咒術高專,他也說過自己很早就在後悔,那麼為什麼非要現在才做這件事?他這些年應該已經麻木了。」
「除非……」秋元雅人呢喃,「除非,有當事人,找了過來。」
於是那些麻木的負罪感一股腦的湧出來,終於壓垮了這個人。
他再也無法承受,於是選擇以自殺的方式贖罪。
那麼這個當事人是誰?
「這段視頻有剪輯的痕跡,對方似乎不是很熟練,所以時間上不對。」秋元雅人指著視頻下方的消息,「這似乎是拍了很久的視頻,只是最後截取這一段後放置在裡面。」
「這個人把前面的視頻和後面的視頻一起刪掉了。」
說到這裡秋元雅人突然反應過來,「如果老師死了,那這個儲蓄卡是怎麼被藏起來的?」
他終於茅塞頓開,想起了寒川簡告訴他老人可能並不會使用智能機。
「……還有另一個人。」
秋元雅人想起墳場女孩告訴他的話。
女孩說寒川簡大概在一個月前找到她,問了她同樣的問題,也就是說:寒川簡在一個月前查到下山千的死因不對。
如果這樣說,寒川簡有沒有可能想要找這位老師了解情況。
他作為當事人找到老師,詢問二十年前的事件,不管是否從他口中得到真相,寒川簡的到來都對老師造成了極強的精神衝擊,理想主義者心靈的破滅往往很難走出來。
寒川簡無法走出來,老師也越發的愧疚。
最後他終於承受不住,或許寒川簡之後又來了一次,只不過這次他見到的是老師死亡後的屍體。
秋元雅人看向寒川簡,此時寒川簡也正在注視著他。
列車穿過隧道,周圍一片漆黑,在離開隧道後寒川簡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天空。
一隻飛鳥經過,寒川簡像是一個單純愛玩的人一樣視線追隨著飛鳥,直到飛鳥再也看不到影子。
「是你嗎?」秋元雅人開了口,「留下這張儲存卡的人。」
「誰知道呢。」寒川簡這樣回答,他的聲音里沒有驚訝也沒有意外,仿佛這樣發展是正正好的事情,那一刻秋元雅人意識到寒川簡應該比他更早確定自己在現場,只不過沒有和他說而已。
他是否在擔心自己殺死了自己的老師?
他是否認為理想破滅的自己走向極端,開始尖銳的復仇?
在那一刻,秋元雅人發現自己的推理能力好像開了掛一樣運轉,他看著視頻,然後開始分析。
「老師是自殺沒有疑慮,因為他是自主購買了農藥,沒有被脅迫的痕跡,據商店老闆說:老師來購買農藥的時候情緒不好,老闆還擔憂的詢問過。」
「視頻的角度和畫質也有點問題,加上這個視角,可能並不是正經拍攝,更像是比較小巧的針孔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