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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主,大概是隨便把你認成了魏公子……」林無用說道,說罷之後又緊張的看向了江澄。
「什麼意思?什麼是隨便把我認成了魏無羨?」江澄說道,他的臉色不太好,眼睛微瞪著林無用,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這個嘛……我也只是猜測猜測……」
林無用抓了抓腦袋,有些猶豫的走了上前,一手握著江澄的手腕,另一隻手搭上去號脈,閉著眼睛思索了片刻,隨即鬆開了江澄的手腕。
「怎麼了?」江澄說道,揉了揉剛剛被林無用號脈的那隻手的手腕。
「江宗主,最近可是有被化去金丹過?」林無用小心翼翼的問道。
江澄一怔,隨即低垂了眼眸,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嗯,之前蓮花塢被滅的時候,被化丹手溫逐流化去了金丹。」
雲翩若一怔,與身邊的藍湛對視一眼,皆是不可置信。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後來被魏無羨母親藏色散人的師父抱山散人修復了金丹,現在已經無事了!」
江澄擺了擺手說道,他剛得知自己被溫逐流化去金丹的時候很崩潰,還好後來魏無羨跟他說有法子能治他,這才帶他去了夷陵的一座山去尋抱山散人修復金丹。
「你說是被抱山散人修復的金丹?」
「沒錯啊!怎麼了?」
「我觀之,你體內的金丹並非是被修復的,試問已經被化去的金丹又怎麼可能修復得了呢?」林無用說道,他抬眼對上了江澄的眼睛。
「你……這是何意?難道說……」
江澄說道,他微微皺眉,嘴唇稍微蠕動,表情一下子怔住了,他其實有想過一種可能,但是他強迫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去想。
「金丹既已無法修復,便只有一種可能了,是有人剖了自己的金丹換給了你……」
「這不可能!」
江澄厲聲說道,握住隨便的手微微抓緊,他的一顆心好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直沉下去。
「是魏無羨帶我去夷陵一座山去找抱山散人,我蒙著眼睛上去之後就要一個女子攔住了我,再後來我一醒來的時候金丹就恢復了,那女子便是抱山散人,是她救的我!」
「江宗主,世人皆知抱山散人遊歷四方,居無定所,卻與我們離恨天的師祖交好,若是她真的定居在夷陵的一座山上,我們師祖豈會不知道?」
「你騙人!」
江澄大聲吼道,如同雷轟電掣一般,他呆住了,剩下的唯有一種可能了……
「只有一種可能,我猜想應當是魏公子幫了你,另外定有醫術高明之人協助,他將自己的金丹剖了出來,又換給了江宗主你……」
「這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
江澄說道,他的臉頰因為太過於激動而泛紅,捏著隨便的手關節泛著白色,他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裡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痴痴的看著手中的隨便。
這把別人拼命也打不開的封劍,他只要輕輕一拔便能將它抽出來。
「不會的!魏無羨他不會——」
江澄話說到嘴邊一怔,他想起來他蒙著眼睛剛在山腳下摸索著前行的時候,魏無羨在他身後說。
「江澄!只有這一次機會,下次千萬別再衝動了!」
只有這一次機會……
下次千萬別再衝動了……
江澄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那名協助他的醫術高明之人一定就是溫情吧……
怪不得他在他上山前對他說了那一番話,怪不得他如此聰明狡猾的一個人,卻被溫晁輕易的抓住了,還被扔進了亂葬崗,如今生死未卜……
他還一直傻傻的以為是抱山散人救了他……原來是魏無羨剖了他的金丹……
可是,他那天之所以會被溫家的人抓去,會被溫逐流化去金丹,是因為……
江澄皺起的眉頭從未平舒展開,他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難受得很。
雲翩若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是複雜的很,一面感嘆魏無羨對江澄的重情重義,象徵著仙門世家子弟命根子存在一般的金丹,說剖就剖了。
再後來江澄依舊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直到他們收到了傳訊,得知聶明玦已經斬殺了溫旭,摧毀了岐山溫氏在清河不淨世的監察寮,以及金子軒護送江厭離來到了清河不淨世的消息,江澄的臉上才算是有了些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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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不淨世的城門口,江厭離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歸來,金子軒在一旁陪著她。
「阿澄!」
江厭離終於看見了江澄的身影,她露出笑容隨即向江澄走去。
「阿姐……」
江澄說道,語氣微弱,他看見江厭離之後便強迫自己露出了笑顏,只是那笑容不過是笑在表面。
「阿澄,你怎麼了?」
江厭離微皺眉頭問道,她抬起手摸了摸江澄的下顎線,她隨江澄從小是一直長大的,自然也能察覺到江澄此時的不大對勁。
「沒什麼事的,阿姐,我……我只是有點兒累了。」
江澄淡然的說道,他努力的控制面部表情,在面對江厭離的時候他不能不開心,要不然她會很擔心的。
「藍二公子。」
江厭離說道,隨即朝著藍湛微微頷首,又看向了站在藍湛身邊的雲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