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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
「我是離恨天的四弟子,姓雲名嫵,字翩若,喚我翩若就好了。」雲翩若微微頷首道。
「我是阿澄的姐姐,雲夢江氏江厭離。」江厭離面上帶笑,眼眸流轉,語氣十分的溫柔解意。
「江姐姐好。」雲翩若含笑著說道。
「我們先進去吧!」
「好。」
他們一行人來到清河不淨世的時候已經天色將晚了,那之後各自到了聶明玦為他們準備的房間休息。
雲翩若用過晚膳之後,在房屋裡坐不下去,便出來走一走,此時已經夜幕降臨,抬頭仰望天邊的一輪明月,偶有幾顆耀眼的星星,夜色微微寒涼,偶爾有微風拂過面,顯得這無邊的夜色越發的淒涼了。
雲翩若越過花園正準備經過長廊到達前廳時,遇見了正坐在長廊裡面獨自一個人喝著悶酒的江澄。
「江澄?」
「嗯。」
江澄回頭看了她一眼,他坐在那裡,背靠著柱子,淡淡的應聲,抬頭看著那一輪淡色的月亮,繼續喝著手中的酒。
雲翩若本想到前廳去尋人玩,索性也是無聊,便跨過去坐在江澄的對面,江澄見狀從腳邊上取了一壺新酒給她。
雲翩若接過了酒,發現他腳邊上有兩三壺沒喝過的,還有好幾壺是已經喝完的。
「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雲翩若捧著酒壺說道,江澄此時正飲酒的姿勢一怔,他隨即放下了酒壺,抬手擦了擦嘴邊的酒漬,眼眸落寞。
「是嗎?已經喝了很多了嗎?」
「嗯。」
「可為什麼我還是這麼難受……」
江澄說道,雲翩若不知道怎的好像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哭腔,這時微風拂過,空氣中還帶著些醉人的酒香味,她未曾飲過一口,卻感覺此時醉醺醺的。
「酒啊,有的時候會讓人更清醒的……」雲翩若說道。
「也和他那天剖丹的時候一樣清醒的嗎?」
雲翩若一怔,她自然是知曉江澄所說的那個他是指的誰。
江澄在來清河不淨世的路上,偷偷的問過林無用,他還記得當時林無用說的那一番話。
……
「有多疼嗎?剖丹的時候因為要保證金丹的效用,所以被剖丹者必需時刻保持清醒,要親眼感受到自己的金丹從體內分離出去,徹底與靈脈斷開。」
「剖丹……要維持多久……」
「最少兩天兩夜,只是成功率只有兩成,若是失敗了,被剖丹者不僅金丹無法放回體內,自身也會因為靈力缺失,心脈驟停而死……」
……
江澄忽的自嘲的一笑,隨即將手中那一壺所剩不多的酒一飲而盡,他抬起手,將這一壺空酒罐子扔了出去,卻被一個人給接住了。
藍湛單手接著那一壺空了的酒罐子,一身白衣在月下顯得格外清冷,隨即走過來將這酒壺仔細的放置在了江澄色腳邊上。
「藍二公子,你也來了!」
雲翩若微笑著說道,夜色之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得見她的膚色白皙十分顯眼。
「閒來無事,便在這兒到處看看。」藍湛的回應道。
「喝酒嗎?」雲翩若說道,晃了晃手中的酒壺。
「雲深不知處,不可飲酒。」藍湛掃了一眼她手中的酒壺說道,又看著她單薄瘦弱的身體,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女子飲酒,有傷身體。」
雲翩若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她本來就沒有想喝酒的意思,不過是看江澄一個人心悶鬱結,過來陪陪他罷了。雲翩若突然感覺到手中的酒壺被人一下子奪去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見江澄拿著酒壺猝不及防的倒入藍湛的嘴裡。
「誒!江澄!」
雲翩若阻攔不成,那酒卻是已經餵了進去,一些酒水順著藍湛的下顎骨滑落下來,藍湛被嗆了幾聲,剛剛他的鼻尖猝不及防的聞到了那股濃香清冽的酒味,居然鬼使神差的配合江澄大飲了兩口,現在感覺腦子裡昏沉沉的。
「我先走了。」闖下大禍的江澄甩了甩袖子便離開了。
「江澄!你別走!」
雲翩若剛想上前把江澄給叫回來,偶然留意到藍湛的身體搖晃晃的似乎要倒下去一樣,連忙上前攙扶住了藍湛。
雲翩若抬頭,鼻尖全是藍湛身上清冷的蘭木香氣以及混雜在其中的酒香味,抬眼便見藍湛面頰微紅,像是塗上了女子用的胭脂一般,心裡覺得好笑,這藍湛不愧是姑蘇藍氏教養出來的雅正公子,一沾酒就倒。
「嗯……」
藍湛搖搖晃晃的立直了身子,臉上感覺熱乎乎的,像是被燙著了一樣,看著面前這個攙扶住自己的女子。
「你是……是……雲翩若……」
「對對對!是我!」
雲翩若應道。隨即藍湛便要往花園的方向走去,腳步有些錯亂,上身搖搖欲墜,雲翩若連忙上前護著他。
「誒!藍二公子,你去哪裡?」
小心翼翼的護著藍湛到了不淨世裡面的花園當中,只見藍湛抿了抿唇,隨即抬起一雙手,快速的在花壇裡面摘下了一大把花,轉頭全部塞入雲翩若的懷裡面。
「這個……這些……都、都送給你……」
「啊?」
雲翩若一怔,隨即看向那邊被藍湛摧毀的一片花壇,心中有些難過這全是聶懷桑種來觀賞的花,連他親大哥聶明玦都不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