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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緩緩的轉身,和江澄對視一眼,時隔十六年了,他還沒有好好看看江澄。
如今他已經成了赫赫有名的三毒聖手,看起來也有一股子宗門之主的狠厲氣質了。
江澄他……真的變了很多。
湖畔.
清晨的湖畔處極為安靜,柳樹隨著風四處擺動,立於湖畔處的紫衣男人和黑衣男人,相顧無言。
「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澄問道,他的語氣比魏無羨想像中的要平淡很多,語氣輕的不像話,隨著風灌入了魏無羨的耳中。
「沒多久……在藍氏去莫家莊收復邪靈的時候……」
魏無羨說道,站在湖畔負手而立,湖畔的風吹起他黑色的衣袖,顯得他身形更加消瘦。
「莫家莊?」
「嗯……突然有一天醒過來就在莫家莊了,成了莫玄羽……」
魏無羨說道,唇角帶著苦澀的笑,江澄一怔,隨即有些驚慌的攬過魏無羨的肩膀,將他上下查看了一番。
「怎會如此?」
「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是壞事。」
魏無羨說道,他原先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副身體並非他奪舍而來,他醒來的時候莫玄羽畫在地上的咒法,分明是獻舍咒。
只是,他一介地位卑微的私生子,怎會知道獻舍這般高深的咒法?
「那便好……」
江澄說道,他有些鬆了一口氣,經歷了十六年前那件事情之後,魏無羨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眼前,他真的怕,魏無羨哪一天又會突然消失不見……
江澄真的變了很多……
魏無羨想道,他一開始不想和江澄相遇,是不知道如何與江澄相處。
今天沒有計劃的遇見,江澄的性格倒是比他想像中的要沉穩多了。
「魏無羨……你知不知道……師姐她念叨你十六年了……」
江澄說道,魏無羨一怔,抬眸對上江澄有些傷疼的眼神。
江厭離這些年和金子軒四處雲遊,每每傳信給江澄,信中最末處必定會提到要讓他尋找魏無羨的下落。
當年不夜天一戰,天下人都以為魏無羨死了,可江厭離還是不願相信,江澄也不相信……
「抱歉……」
魏無羨有些苦澀的開口道,他微微垂下了腦袋,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淚水不知道怎麼的就溢滿了眼眶,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是他讓他們苦苦等了十六年。
「回來這麼久了居然一次都沒回蓮花塢!」
江澄忽的氣呼呼的說道,雙手抱著胸口,和剛才沉穩的江澄判若兩人。
「別說是你沒有來蓮花塢看過我了!就連阿姐,你也一次都沒有去看過!」
「江澄……」
魏無羨有些怔怔的抬眸,看著江澄站在他身前,兩隻手環抱在胸口,眉頭皺起,朝魏無羨翻了一個白眼。
「別以為你甜言蜜語幾句我就能原諒你了!」
「你一回來第一次去的地方居然是雲深不知處!是我雲夢江氏從前待你不夠好嗎?」
「你若是喜歡雲深不知處,那就一輩子待在姑蘇再也不要回蓮花塢了!」
「江澄,這才像你嘛!」
魏無羨說道,唇角揚起一抹笑容,亦如當年在蓮花塢時的自由灑脫一般。
這才是原本的江澄啊,傲嬌又毒舌,明明說著罵人的話,可字裡行間卻是對他的關心。
江澄其實一點也沒有變,只是肩上多點責任,面對旁人時多了些沉穩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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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被困在吃人堡里受了些輕傷,江澄便先帶著他回蓮花塢療傷了。
溫寧也回來了,他先前在吃人嶺里追捕那神秘人,人沒有抓到,卻是抓著了一塊碎布料。
「清河聶氏……」
雲翩若握著手中的一塊布料說道,這布料上面的紋路正是清河聶氏的標誌。
「一,吃人嶺是清河聶氏中人所為……」
藍湛推斷道,他遲疑了一會,隨即繼續說道。
「二,昨日在吃人嶺的神秘人是聶懷桑……」
「是他?」
溫寧驚訝道,藍湛為何會懷疑到聶懷桑,溫寧在那塊布料上駐足目光,那布料是上等材質,況且是唯有清河聶氏直系子弟能用的流雲布料。
那便極有可能是聶懷桑了。
「不可能是懷桑的。」
魏無羨否決道,他的語氣很是確切。
「他膽子小,吃人嶺的傳聞在清河傳得廣,懷桑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那裡的……」
「如果吃人嶺的傳聞一直都是謠言呢?」
雲翩若說道,她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魏無羨一怔。
「你的意思是……吃人嶺只是一個幌子?為了不讓人進到山嶺里偽造的傳聞?」
「嗯。」
雲翩若點了點頭,他們昨日也進去過,裡面不過是一些迷霧,而至關重要的是吃人嶺中的石堡。
「你想想看,這吃人嶺的傳聞,並沒有實質性的造成傷亡,但又為何會在清河流傳甚廣,成為了人人懼怕的存在?」
「是有大仙門推勢所致。」
藍湛解釋道,這就是他懷疑聶懷桑的原因。
「清河此地最大的仙門便是清河聶氏。」
溫寧說道,魏無羨沉思了一會,就算證明吃人嶺的謠言是清河聶氏所為,昨日出現在吃人嶺的神秘人也是聶懷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