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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子,幾年前,赤烽尊在金氏的百花宴上突然發狂,筋脈盡斷,可是卻詭異地逃走了,並且無人發現他的屍體,到如今天下都認為赤烽尊早已不在人世了……」
溫寧緩緩說道,魏無羨還有有些震驚,十六年前在仙門百家中占據一尊之位的聶明玦居然會有如此下場。
「赤烽尊既已不在,那清河聶氏如今的家主呢?」
「聶懷桑……」
藍湛說道,語氣平淡,當時聶明玦的事情來得太突然,清河聶氏中只有聶懷桑一個人是聶明玦的嫡親兄弟,也是直系弟子,清河聶氏的長老便擁護了他即位為家主。
「懷桑!」
魏無羨一怔,這個名字既是陌生又是熟悉,已經有十六年沒有再聽到過了,在他印象里的聶懷桑,生□□玩鬧沒有正形,又是怯弱膽小。
他真能做好清河聶氏的家主嗎?
「世人稱他一聲……清河三不知……」
雲翩若說道,她似乎是看出來了魏無羨心中的疑惑。
「真是世事無常,連懷桑都做了一宗門之主了!」
魏無羨說道,唇角帶著一抹淺笑,唇瓣上染了些酒水看起來水盈盈的,忽的,他的眼眸變得有些暗淡,有些沉寂,開口問道。
「我師姐呢……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幾年前金光善突然暴斃,金光瑤即位成宗主,金子軒對權勢並不在意,這十幾年來和江姐姐四處遊玩,過著自在的生活,他們的孩子金凌大多是江澄養著……」
雲翩若解釋道,魏無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禁感嘆道也唯有江澄那個性子才能教養出金凌那小子吧,毒舌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若是他師姐從小教養,定然能像藍思追一般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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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匯聚了四方修士的酒館內,魏無羨等人探查到的也便唯有清河吃人嶺了,於是決定他們往西北走,一路前往清河地界。
果然,他們發現越往前走,劍靈的煞氣就越重,看來這方向並沒有錯。四人很快來到西北方向的清河地界。
「清河……」
魏無羨站在清河城內的街道上說道,雙手插著腰仔細察看著四周,清河倒是好生熱鬧,如果說姑蘇是平靜安寧,那麼清河便是市井之地,人煙味十足。
藍湛一身白衣負手而立,一雙冷眸,讓過往的行人紛紛不敢注視,他見街道邊上有賣糖葫蘆的,他眼神一動,看向了身邊翩翩而立的女子。
「阿若,要吃糖葫蘆嗎?」
藍湛問道,雲翩若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個賣糖葫蘆的攤子,木架子上掛著幾串糖葫蘆,紅彤彤圓滾滾的,看起來很好吃。
雲翩若含笑著點了點頭,藍湛牽起她的手往那攤子走,溫寧提起腳也跟著他們走的方向,卻被魏無羨一把拉住了斗笠。
「誒誒!」
溫寧叫了幾聲,魏無羨拉著他的斗笠將他帶遠了一些,溫寧看著藍湛和雲翩若的背影,他們離得越來越遠。
「魏、魏公子!阿姐他們在那邊啊……」
「我們就別去打擾他們啦!」
魏無羨說道,回頭看了看藍湛和雲翩若,雲翩若此時正拿起一串糖葫蘆笑得正好,藍湛偏頭看著她的笑顏,眼中滿是溫柔。
魏無羨輕笑了一聲,收回了目光,溫寧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他身後,他們二人繼續往前走。
「誒!這位公子!」
魏無羨忽的被一個打扮的奇怪的人攔住了去路,那人抓了抓自己的兩撇鬍子,笑得一臉奸邪。
「這位公子,我見你骨骼清奇,定是聰慧之人!」
「哦?」
魏無羨說道,他看了看面前這人摸了摸下巴,隨即將身後那戴著斗笠的溫寧擁了上前。
「那你看看他!是不是眉宇軒昂,有聰明才智!」
「這……」
那人猶豫了一會,上下大量了一下溫寧皺皺眉頭,又從腰間摸出了幾張紙,臉上一臉猥瑣笑。
「我看這位公子印堂發黑,周遭定有災禍,我這有幾張夷陵老祖的畫像,掛在牆頭帶在身上保證驅邪避災啊!」
那人說道,隨即揚了揚手中的一疊紙,魏無羨湊上去,他想看看這夷陵老祖的畫像到底像不像他本尊。
只見那一張紙畫像上的人,個個長得鬼面獠牙,樣貌極丑,魏無羨瞬間就黑臉了,那人卻是毫無察覺,繼續洋洋灑灑的說道。
「今天你們碰到我真是走了大運氣了!這畫像我就賣你們十文錢一張,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
「喂!夷陵老祖魏無羨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你這畫像中的都是誰啊!」
魏無羨說道,他的眉頭微蹙,雙手插著腰,那人倒是被魏無羨惱了,連忙說道。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這麼多你見過夷陵老祖似的!」
「我——」
魏無羨一時語噎,溫寧拉了他一把,魏無羨忍著性子將怒火壓了下去,那人原來是個江湖騙子,見魏無羨和溫寧不上當,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我的一世英名居然毀在畫像上!」
魏無羨說道,他氣鼓鼓的抱著雙拳,早知道如此,十六年前他就應該多傳些謠言。
就說他夷陵老祖魏無羨長相俊美,身量修長,英姿颯爽,貌比潘安,不!
貌比藍湛!比藍湛更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