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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一見到沢田綱吉,唇挑了挑,手底下的浮萍拐閃過一絲寒芒。
陰影很難消磨,綱吉過了十年,看見十年前的雲雀照樣腿軟,和他打了一場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最後沒管雲雀同沒同意就先跑了。
「我好難啊。」制止太宰治的綱吉忽的嘆了口氣,太宰治斜挎的靠在樹邊,歪了歪頭,「綱吉你的眼睛可沒有這樣寫喲。」分明是很幸福的神色。
「太宰先生你的眼睛裡也沒寫著自.殺兩個字啊。」綱吉以同樣的語氣反駁回去,現在太宰治早就沒有像以前那樣渾身包裹著繃帶,臉上的繃帶被拆下來露出俊秀的五官,漸漸的張開,鳶色的眼睛,清秀的五官構成眼前這個看似多情瀟灑實則膽小而矛盾的人。
「現在的太宰先生可是行走在陽穀下呢。」綱吉學著太宰治的動作,調皮的眨了一隻眼睛,之後轉身去陪一直注視他的giotto,不過織田作就在身邊,giotto也不敢做太出格的行為。
「陽光麼?」
陽光在樹葉間跳動,露出破碎的碎光斑駁的打在太宰治白皙的臉上,鳶色的眼睛暴露在陽光之下,像是枯萎樹葉般的顏色渡上了一層金色,深冰漸融,視線掃過四周,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歡聲笑語,帶著勃勃的生機,是生的一面。
一切都是太宰治沒有過的日子,他不是決定一切的人,卻是這一幕中必不可少的一個人。
「噗嗤——」太宰治忽的笑了,雙眼眯起不見神色,轉而笑容越來越大,將身邊的人全都吸引過去——「哈哈哈……」
「真是的,有這麼開心麼?」綱吉無奈的笑了,織田作之助視線從書中移開,看向太宰治時微微一笑。
「我們來照相吧?」
暖光下,綱吉想起了自己十年後的那本相冊與筆記,書本中夾雜著他們在義大利的一張合照,即使斗轉星移,所有人的心不復以往,但是那張相片將所有人的青春定格在了那個時間裡,失憶的綱吉看著那張照片也會會心一笑,想起了當時激動的神情。
「好啊。」
藤原佐為本來不知道什麼是照片相機,不過聽進藤光講過之後就覺得相機是一個好東西,在進藤光的耳邊偷偷的說:「阿光,即使以後你老去了,看著逼真的相片就好像還沒有分別一樣呢。」
進藤光沉默了,錘了藤原佐為一下,佐為疑惑的歪著頭,進藤光大聲的說:「考慮這麼多做什麼,現在不就在一起下棋嘛,不過你要是喜歡照相,那就多照一點唄。」
「嗯嗯!」
照相的時候一陣兵荒馬亂,獄寺隼人握著拳對山本武宣誓主權:「滾開,棒球笨蛋,十代目左邊的位置是我的!」看到織田作之助站在一邊,他改口道:「十代目右邊的方向是我的。」
又看到奈奈,獄寺隼人不知道說什麼了。
獄寺隼人:我該坐在哪裡?
giotto站在綱吉的身後,將手搭在綱吉的肩膀上,微微笑著,金色的頭髮恍如歷史上歲月的流光,即使過去多年也無損他的耀眼,金橙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水在流動,相片中他一直的注視著綱吉,仿佛過去的許多年中。
綱吉看著照相機里的景象,微微一笑,他們背著樹而照,身後是繁花似錦的櫻花樹,樹幹後靠著一個孤傲的身影,他還是來了,在自己最大的限度內群聚了,雲雀恭彌。
「我把照片洗出了,一人一份。」
夜晚天上繁星點點,遠處燈火通明,奈奈的炸雞非常的受歡迎,不多時就被哄搶一空,包裹著梅乾的飯糰受到庫洛姆的歡迎,小零食巧克力味的零食則被六道骸包了。
廚房殺手的獄寺隼人吃到奈奈媽媽的飯菜感動的差點沒哭出來,這香甜可口的飯菜可比他黏黏糊糊的泡麵好太多了,因為吃的太過投入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十代目不見了,瞬間驚慌起來了。
「十代目在哪裡,十代目不見了!」
潺潺的溪水緩緩流向遠方,水面起伏著潔白的光芒,是天上倒影出皎潔的月光,溪水邊依偎著一對新出爐的戀人,綱吉靠在giotto,看著眼前的景象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giotto常在睡夢中將他拉入幻境中,他靠在giotto的身上入眠。
「我喜歡你。」giotto在不久前認真的同他說了這句話,「從前,現在,以後,我們不會分開,這是我希望的事情,天荒地老,斗轉星移,你我的靈魂歸於指環,同享無盡的孤獨。」
綱吉此時笑著對giotto說:「giotto,你覺得指環里的時間寂寞麼?」
「寂寞啊,數百年都是方寸之地,只能用這雙眼睛旁觀一個又一個人的人生,就算真的想出去了,也只是瞬間,在入世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我已經死了,只是一縷孤魂,不再屬於此世。」
「我是此世的人,可你卻干涉了我的人生,不怕遭到懲罰麼?」
「不怕,我一個死人還怕什麼,而且,我在你的身上找到了歸屬。」
「你的歸屬?」
「此刻,就是我的歸屬。」giotto朝他笑了笑,遠處的蟬鳴輝映著他眼中的歲月靜好般的溫柔,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縈繞在耳畔,帶著歷經歲月的疲倦與找到歸屬的喜悅,「我找到了你。」
綱吉看著那雙只有自己的金橙色眼眸,忽的笑了:「我……也是。」
giotto眼中驚喜閃過,伸出手輕撫上綱吉的臉頰,手指慢慢地移動,最終停到了綱吉的眼部附近,他笑著感慨一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