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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綱吉突然說:「難道這個世界的我沒有和媽媽分離,一直在並盛生活麼?」
獄寺隼人點了點頭,「是的。」他問道:「十代目為什麼出現在橫濱呢?」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之間,而且身邊莫名的出現了戒指和手套。」綱吉拿出了掛在脖子裡的項鍊,「reborn說這個好像和彭格列有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的彭格列指環突然被厚厚的冰,冰封了。
冰並不冷,沒有什麼溫度,只是涼涼的。
「沒錯!」獄寺隼人突然激動起來了,但又意識到什麼,壓抑住內心澎湃的情感,使自己坐了下來。
綱吉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獄寺的眼神像是得到了什麼救贖,如同久經陰霾的大地得到了刺破天空厚厚陰雲的第一縷光,就連暗沉的祖母綠的眼眸也在那一瞬間亮了起來。
到底是為什麼?
十年後的世界發生了什麼?
「……隼人,十年後的我發生了什麼事情麼?」綱吉小心的問了出來,「是死了麼?」
獄寺隼人頭撇到一邊,緊咬著薄唇,一絲紅色滲了出來,長長的銀髮擋住了眼睛,整個人緊繃起來,像是在顫抖。
他一言不發。
綱吉明白了,原來他是在十年後死去的,死面里看見的果然是真的,任誰突然知道自己十年後就死了,心情肯定不好,但是綱吉曾經想過,他看見過自己死去的模樣,自我催眠,基本可以坦然的面對。
但是,獄寺表現的比他更為悲傷。
「隼人,沒關係的,人都有一死嘛,早死晚死都沒有什麼區別……不對,是我們應該相處了十年吧,這十年快樂的時間肯定會成為我無法泯滅的記憶,就算沒有未來,我覺得當下就已經很幸福了……所以,你不要傷心了。」
綱吉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獄寺的袖子,安慰道。
「十代目……您真的是太善良了,你不知道……」獄寺的聲音帶著哽咽,痛苦與愧疚,帶著濃濃的罪惡感。
「?」綱吉。
「我知道的。」綱吉認真的說,「我知道隼人是我的朋友,無論是我面前的隼人還是十年前的隼人都是我的朋友,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一起就可以度過難關,這是大叔教給我的道理,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要學會相信,所以請隼人相信我,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綱吉說完時候渾身的力氣仿佛卸下了,不好意思的漂移了視線說:「而且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亡,難道還有比知道自己十年後就死了的事情更讓人震驚麼。」
獄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眼底都是倦色,面色因長期熬夜而蒼白無血色,彭格列在十代目死後沒有立十一代目,長老曾經發言彭格列不可一日無主,但話還沒有說完就差點被他殺.死,因為只要他在,彭格列永遠都是十代目的,要是十代目回來了,沒有看見井井有條的家族會不會傷心?
雲雀恭彌除了必要的事情一般都不在總部,六道骸自十代目去後更是從來沒有來過總部,有事情都是讓庫洛姆代為傳達,笹川了平經常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藍波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繼承了波維諾家族,同時也是彭格列雷守,平時在波維諾總部,經常在總部的只有他和山本武與代首領之責的reborn先生。
失去十代目的家族分崩離析,已經失去了同伴間的羈絆,倒不如說他們之所以能夠相識,都是因為綱吉這顆紐帶,紐帶消失了,聯繫也跟著消失了。
「十代目為什麼在十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死亡?」獄寺抬起眼時已經收斂了眸中的不好的情緒,只露出沉穩與忠誠。
他是一頭狼,只忠於自己首領的狼,會對一切敵人露出獠牙的殘酷的狼。
「這個啊,是因為十年前我參加了一個祭典,裡面有妖怪賣一種叫做死面的東西,能夠看到自己死時的樣子,我就看見了,自己在森林裡,面前……有一個女人。」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綱吉試探性的說出口,小心翼翼的抬頭觀察獄寺的表情。
果然,獄寺隼人是認識鈴木雅子的,很熟。
一聽到最後一句話,獄寺隼人表情控制不住的猙獰,嘴裡念念有詞,「果然就是那個女人,果然就是……」
鈴木雅子,獄寺隼人一想起那個女人眼裡就不禁的冒出殺意,嘴裡泛起腥甜鐵鏽味,那個女人在十代目剛剛到義大利的時候出現,她一出現周圍就發生了變化,獄寺感覺自己那段時間神志模糊,經常清醒一陣糊塗一陣。
糊塗的時候對鈴木雅子忠誠異常,清醒的時候卻控制不住自己,他弄傷了他的十代目,他的信仰,他的救贖。
哪怕下十八層地獄,經歷最可怕的刑罰都無法掩蓋住自己的痛苦與愧疚,無法原諒自己,去陪十代目吧,這種想法始終縈繞在自己耳邊,失去十代目的那段時間,他縮在這間房間裡,能夠用自己手裡所有的物品結束自己的生命。
只可惜,每一次都能被下屬發現,慢慢地房間裡就沒有別的能奪走生命的東西了。
直到reborn的出現,一腳踢醒了他。
「要是阿綱回來了,看見你死了,他會傷心的,這你不是很清楚麼?」
他抬起了頭,睜大了眼眸,這段時間糟蹋自己的身體,身上纏滿了繃帶,雪白的繃帶纏在皮膚上,皮膚竟顯得比繃帶還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