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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測試。
他很久沒有面對這種類似於前輩對後輩能力的測試了。
雖然才正式進入成人職業賽場一年, 但他拿到的成績, 足以讓現在知名的網球選手都不將他當做「未來之星」看待, 而是當做強大的對手。在戴維斯杯里他也是絕對的國家隊王牌, 連三船教練都會主動詢問他對國家隊比賽的看法和出賽建議。
仁王因這久違的挑戰感而興奮。
他是天然喜歡各種挑戰, 喜歡冒險的性子,永遠追求更多的新鮮感。
確認過車子的狀態後,高橋涼介先上了車。
出發的位置是沒有劃線的,高橋啟介坐在副駕駛座上,握著秒表探出頭:「聽我倒計時——」
仁王伸出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等。」
他手撥了個電話,在高橋啟介接起來以後,將自己的電話換成免提狀態:「你為什麼不用這種方式倒計時呢?開車時頭伸到車窗外面很不安全。」
主要是他覺得這種探出頭大喊出聲的方式稍微有點……傻兮兮的。
高橋啟介:「……」
他縮回頭,一手拿著自己的電話,一手握著計時器:「倒計時十秒。」
離合器,手剎,提前點火,在倒計時結束的瞬間彈射起步。
同樣被改裝成350馬力的FD很快飛馳而去。
直道是沒有什麼開車技巧,就直接油門踩到底就行。只要克服了對速度的恐懼。高橋涼介的FC的馬力要比FD的馬力小一些,但他不是和FD比賽,只是在後面觀看仁王的跑法。
「起步的時機掌握的很好。」他平靜道,「比你剛開始賽車時要穩定。」
「大哥!」高橋啟介看著面前晃悠著的皮卡丘,稍微有些不忿。
然後他很快想到一點——自己的電話還沒掛!
果然,在他低頭時,電話那頭傳來仁王的聲音:「那就多謝涼介哥誇獎了。」
高橋啟介拿起電話,哼了一聲:「在Time Attack時居然沒有專心開車嗎?」
他掛了電話。
實時的信息傳遞對仁王來說不是好事,如果在每個節點都用心去聽高橋涼介的評價和分析,那對仁王來說也是一種分心。仁王沒理會被他放著的電話,他已經看到了第一個彎道——
在入彎時踩剎車,利用離合和油門控制住車子的降速,再猛打方向盤。
他當然是做不到86那樣貼著防護欄的。或者說,他在副駕駛座上看到的高橋啟介的駕駛方式,目前而言是他最佳的學習模板。
他畢竟學習賽車還不到一周,理論的上限實際上就是高橋啟介在他面前展現過的賽車方式。但實際上他自己跑過幾次山路後,已經調整了自己的細微操作,在入彎位置和打方向盤的角度方面有了自己的調整。只是他學的就是高橋啟介的漂移方式,也只親眼見過高橋啟介的賽車,再以此為基礎去推算更高效的漂移方式,所以他開起車來還是有高橋啟介的影子。
他的感知足夠敏銳,因此能精準控制車子的速度,也敢直接將油門踩到底。
他的腦子有關於漂移的最佳數學模型,但要控制手上車子走最佳路線,對現在的他來說還太早了。仁王本人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給自己漂移預留了足夠多的空間。
但他在不斷逼近那個理論上的最佳行車路線。
在後面的高橋涼介看得很清楚。
在最開始過彎時,他幾乎以為自己啟介不是坐在自己副駕駛座,而是坐在前面的車子上。
太一致了,幾乎是完全複製高橋啟介的跑法。
但很快,車子的跑法在逐漸調整,在更改一些走線。有時候不太成功,導致過彎時有些不穩。但開車的人似乎是計算過,每次車子都會在很快重新穩定下來。
高橋涼介理解了仁王的跑法。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毫不費力跟在FD身後的涼介,用有些感嘆的語氣道,「啟介,你最開始是不是讓他在副駕駛座上看過你開車?」
「大哥你怎麼知道?」
「他在模仿你的跑法。」高橋涼介說,「用你的跑法作為一個基點,去嘗試做到更好的路線。」
「大概是參考86的跑法。」
仁王不只是在今天看過86跑秋名山。他剛來這個世界那天,就坐在FD的副駕駛座上,跟著高橋啟介追了86兩次。上坡的不算,下坡那次雖然只是上半段山路,也看到了足夠多的東西了。
那時候他對賽車還一知半解,不明白自己看到的到底是怎樣的跑法。
但他的記憶力足夠強,在他對賽車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的現在,在自己親自跑在秋名山的時候,腦子裡自然會浮現出那鬼魅一樣的跑法。
而在學習一個技能的最初時段,模仿就是最能讓人抓住精髓和最快進步的方式。
如果仁王從頭到尾都只是用了高橋啟介的跑法,那麼高橋涼介雖然會承認仁王的學習能力很強,卻並不會認為仁王在賽車上有天賦。那只能說明仁王記憶力好。但仁王在調整,在吸收,在嘗試。
他跟在FD身後,能察覺,仁王已經將車子的一些操作和車子會有的表現建立起了串聯關係,並且能感覺到仁王的反應速度和調整能力都很出色。
有些人在車子速度太快時反應是會慢半拍的。
轉向,離合,油門,一旦有一點出錯就會造成慘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