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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裡,被留在流星街的人,必須要拋棄掉所有屬於外界世界的氣息才可以。
但一直到被圍攻,仁王也才知道這裡是流星街,而更多關於流星街的故事,和這些人為什麼一看到他就想要殺死他(他殺過鬼,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殺氣),他便一無所知了。
沒有網球拍也沒有刀,仁王自然抵不住圍攻。
他在自己受傷前選擇進入小屋。
他消失的下一秒,圍攻他的人臉色驟變,喊了「是念」,「是能力者」這樣的話。
於是仁王就知道了,這個世界普通人之外還存在具有超能力的人,這個超能力大概是叫「念」。
大概是和他看過的,能用手打出的衝擊波是類似的東西?
發現了自己只要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住民眼中,這些原住民就會上來攻擊,仁王便決定先在小屋裡待兩天,觀察一下外界的世界。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他一邊定時用系統內置的聯繫通道去聯繫拉斐爾,一邊看著外界。
他所對著的地方有兩個小小的垃圾堆,是仁王在現實世界用眼尾掃到都會忍不住繞路的髒污程度。但這裡的人,走過去時都會習慣性地過去翻一翻,好像能從那垃圾堆里找到什麼能用的東西一樣。
他見過兩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夜晚就縮在垃圾堆旁邊,分著吃一個烏黑的,像是煤球的東西。
旁邊走過的少年沒有去搶他們,但他們還是在每一個人路過時都露出警惕的神色。
還有一個少年拿著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跑過去,後面有好幾個人在追。
仁王並沒有始終待在一個地方。
他在夜裡,或者在凌晨時,會從小屋裡出來。
在觀察過外界情況後,他會用幻影改變自己的形象。一開始他只是嘗試,但很快他發現這裡的人確實無法看穿他的幻影。
大概因為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還記得來的那天,在發現他突然消失時,其他人喊的「能力者」。
那些能力者能看穿他的幻影嗎?
仁王每次都不會在小屋外停留太久。他已經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危險性,自然會以自身安全為第一位。他確實喜歡冒險,但總是能在危險邊緣試探,而不會真的過線。
他每天探索小半條街,前一天晚上剛好移動到今天倒垃圾的這個地點。
而這次傾倒垃圾讓他看了一場好戲——如果限制級節目算得上是好戲的話。
這讓他進一步調高了對這個世界危險性的評估。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在原地打轉。
他已經在之前的探索中假裝原住民,和這裡生活的人有了交流。在他幻影過後,這些人雖然警惕,但也會和他進行一些對話。於是他懂了這裡是貧瘠街區,如果想要更多的資源,要往其他街區去。
最中心的街區,有最多的資源,也有最強大的人。
那裡遍地都是能力者,每天都會有人消失,死亡。
而他們這個街區的人,也曾經有過去了中心街區,又回來的。據說他曾經被一個叫做「□□」的組織僱傭,做了一段時間的打手,每天都有吃有喝。但很快,他就在一場戰鬥中失去了手腳,好不容易才活著走出中心街區,又輾轉著回到了這裡。
實際上,這個街區有不少殘疾的人。他們有的來到這裡後苟延殘喘幾天就悄無聲息死去了,有的則在這個街區占下了地盤,也算是生活得不錯。
比如街區靠中心那個方向,有一小間用廢舊泡沫板圍出來的小房間,是這個街區的醫生生活的地方。
又比如,街區最豪華的房子(其實只是用鐵皮圍出來的類似現實世界工地鐵皮箱的地方),住著這個街區最身強力壯的組織。他們宣稱這個街區是他們的地盤。
仁王想,或許他該從這些特殊的人中找到目標。
第4章 四
計劃趕不上變化。
仁王原本打算混去黑醫那兒做助手,又或者成為這條街的小幫派的打手。
但顯然他理解里和黑醫和幫派,和流星街的黑醫與幫派,有些不一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文化差異吧?
所謂的醫生並不懂什麼醫學知識,也不需要懂。
在資源匱乏的時代,只要能夠做到最簡單的止血,又或者處理一下頭疼腦熱這種病症,就是足夠可靠的醫生了。流星街的頭疼腦熱可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這裡的人的體質早就被遍布流星街的毒氣所改變了。讓他們頭疼腦熱的,更有可能是毒氣侵染內臟到達一定程度後身體進行的反饋。
治療這種病,需要用到一種特別的解毒劑。這種解毒劑實際上也是從流星街街道上那些烏黑的水和油中提取出來的,實際上也含有相對應的毒素。利用毒素去激發人體內本身的應激反應,又或者是利用以毒攻毒的手段,不管是哪一種,人的身體都會成為毒素的戰場。
仁王觀察了醫生兩天,發現這裡所謂的「治病」多少帶點聽天由命的意思——並不是說這裡的人認命了,這裡的人是不會認命的,那旺盛的生命里和蓬勃的求生欲反而讓仁王感到震撼,而現實又將這種不認命襯托得無比殘忍。
如果要對比仁王去過的幾個世界,最神奇,武力值也最高的,大概是拉斐爾的故鄉。
有奇形怪狀的外星人,也有和認知里不同的「神」,以及看上去沒有極限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