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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子裡對貴族是沒有敬畏之心的,也對貴族有偏見:比如這些錢財大概是剝削平民而得到的,那麼拿走作為鬼殺隊的經費,去挽救更多的生命,沒有任何問題。
但他知道他的同僚們不會這麼想。
「要解釋這些人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太難了。」仁王說,「加古先生外出訪友,但加古夫人明天還預備與女兒一起出城去寺廟裡上香。她剛和神木夫人告別,神木夫人也會來打聽加古夫人的下落。」
現在天還沒亮,這裡又是城區偏遠的位置。直接放著不管,就當做是盜匪作案,便沒人知道這些人與鬼殺隊和鬼有關。
倒不是不能讓人知道鬼的存在,鬼殺隊這麼龐大的體量,鬼又是吃人的,那麼鬼的存在和鬼殺隊的存在就不可能完全與世界隔離。只是如果被加古先生知道,他的夫人的失蹤和這麼多下人的死亡有關,產屋敷家或許要付出許多代價才能將事抹平。
匡近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他看了一眼現場,又說:「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仁王,你和蝴蝶小姐還有其他任務吧?」
仁王和香奈惠原本約見在橫山城是為了尋找下弦鬼,結果直接撞上了上弦二。
這個情報要儘快帶回給產屋敷當主才行。
可以拜託隱和烏鴉帶口信,但最具體的戰鬥細節,需要他們兩個當事人當面和其他柱進行交流。
剛剛開完柱合會議,也沒辦法再開柱合會議,不過在產屋敷主屋見一見趕回來的其他柱,進行交流倒是沒問題。
需要交流的還不只是見到了上弦二。
回住店的路上,香奈惠和仁王說了關於「赫刀」的事。
「剛才你的刀變紅了。」她看了一眼仁王在刀鞘里的刀,「但沒辦法一直維持那樣的狀態對嗎?」
仁王點了點頭。
香奈惠鬆了口氣:「這樣也不錯。」
「為什麼這麼說?」
「也是悲鳴嶼先生告訴我的。」香奈惠說,「從前,有一些鬼殺隊的前輩,會開啟一個特殊狀態。在進入這個狀態後,他們的刀會變紅,眼睛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但每一個進入這個狀態的人,獲得的力量,都是對生命力的透支,所以沒有一個人能活到二十五歲。」
繼國緣一不算,他後來已經不是鬼殺隊的一員了。
就連呼吸法都是繼國緣一開發出來,給予鬼殺隊的劍士們作為殺鬼的工具的。鬼殺隊這些經驗和傳言,總不會將繼國緣一包含在內。他的事,只有產屋敷當主會一代代傳下來。
蝴蝶香奈惠所聽到的關於斑紋的事,也是悲鳴嶼從產屋敷當主那兒聽說的。
這一代的柱,年紀最大,實力最強,經驗也最豐富的便是悲鳴嶼行冥。他現在是最長者,但在當時鱗瀧老師,桑島老師,煉獄家家主這些前任柱還在的時候,他也是最小的那個。這些鬼殺隊的知識和經驗,由產屋敷家告知給每一任柱,再由柱一代代往下傳。
前代柱都沒有開啟斑紋,但他們認為悲鳴嶼實力很強,潛力也很足,說不定會有開啟斑紋的可能,便將這件事告知給了悲鳴嶼。
而蝴蝶姐妹算是悲鳴嶼帶出來的弟子(並不是真的師徒關係),便多少和她們說了些斑紋的事。
香奈惠是見到了赫刀,才聯想到斑紋的。通常來講,這兩個特徵會同時出現。
但她看過了,仁王的額頭並沒有出現斑紋。
她便鬆了口氣:如果能夠在不開啟斑紋的前提下使用赫刀,這可是大好事。
而仁王腦筋一轉,已經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透支生命力,活不過二十五歲……所謂的斑紋,消耗的是生命能量。
而他讓刀變紅,是靠的「發」,是念力的爆發,而念力,本身是生命能量和靈魂能量混合產生的。開精孔時,如果任由念力流逝,那麼人就會失去性命。假如把之前開啟斑紋的人,在使用赫刀時,同樣是開啟了精孔,並且讓念力包裹住刀,而沒有讓念力循環變成纏的狀態,那麼將身體裡的念力耗盡,人也就該死了。
精孔被縮小,會將念力和生命力流逝的時間拉長。
所以是二十五歲。
這邏輯很合理不是嗎?但具體是不是這樣,仁王也不能打包票。
因開念而死去的人,在獵人世界有很多。如果鬼殺隊開啟斑紋的人,都是在戰鬥中類似「爆發」一樣地讓刀變紅,那麼是很難讓念力回流的。所謂的「爆發」,本身就含有孤注一擲的心態,是全身心讓能量外放,而不是回收。只要錯過了最初的,最開頭精孔開放時的時機,就沒辦法再讓念力回流了。
這些理論仁王沒有和香奈惠說。他打算回到產屋敷住宅,仔細詢問一下斑紋狀態和赫刀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和他的同僚們說一說念力。
如果真的和他理解的一樣,那讓柱都開念,不就能解決斑紋的問題了嗎?還能提升鬼殺隊的實力。
普通隊員開念是很危險的,柱們本身是憑藉戰鬥力和殺傷力脫穎而出的,擁有足夠強的實力,倒是具備了開念的最基本條件。
當然,就算是念力與斑紋無關,也可以和同僚們聊一聊念力的修行。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用冥想開念的方式。
仁王將這些念頭梳理了一遍,回到住店,簡單休息了幾個小時後,和香奈惠一起,帶著兩個鬼殺隊員和藥,先回了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