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頁
隨著對從前的朋友的採訪,一同展開的還有仁王學習網球後一路的經歷。
包括最初仁王和真田的Jr網球比賽,錄像帶也被翻了出來。
畫質很差勁,還有各種噪點,但稚嫩的仁王和真田出現在球場上時,觀看紀錄片的人還是忍不住感嘆出聲。
「原來這種比賽的錄像帶也會保存這麼久的嗎?」柳想了想,「那我和博士的比賽錄像也存著嗎?」
「你可以去網協的檔案室里找一找。」仁王說,「理論上Jr大賽一直在辦的話,相關錄像帶就會一直保存著。」
如果比賽直接涼了那就沒辦法了。
從最開始的初學者,再到加入立海大以後從正選選拔賽開始,一步一步,兩年的時間成為全隊最強,再之後幸村生病,仁王成為代理部長……
跟著紀錄片回顧過去的經歷,仁王才恍然發現,一開始自己學習網球時根本沒有什麼太遠大的目標。
紀錄片裡的仁王就是這樣感慨的:「我最開始只是想打贏真田而已。」
「那時候的真田……真的太可惡了。」仁王捏著自己的辮子,「可能也是那時候的經歷影響,我一直和真田不太合得來。」
「你們的關係明明很好啊。」直白的外國人如此評價道。
仁王很難和他解釋什麼叫做日式含蓄和日式包容。他和真田互相承認對方的實力和人品,卻對彼此的行事風格和觀念嗤之以鼻。這並不妨礙他們是同伴,是朋友。
除了真田,仁王和幸村的關係也被著重描述了。
是最開始引領著仁王的球隊隊長,又是在危難時將球隊交託給仁王,一直信任仁王的友人。
了解職業網球的球迷都知道仁王和幸村的關係很好,他們不在同一個俱樂部,但時常被拍到一起去吃飯,一起訓練,互相給對方的比賽當觀眾。他們一起打戴維斯杯時也組過幾次雙打,默契度在日本國家隊裡可以算是Top級別的了。
而紀錄片只是聚焦在他們之間的小細節上。
「我偶爾還是會喊他部長。」仁王在紀錄片裡這麼說,「我們球隊的人也都有這樣的習慣。」
「像小鳥依賴鳥媽媽嗎?」導演開玩笑問道。
仁王沒有否認:「立海大網球部沒有教練,我們都很認可幸村這個部長。」
走過還在成長期的,掙扎得很明顯的國中時期,接著是U17時期。
這時候的仁王已經初步擺脫了最初的迷茫,也開始有了一點強者的姿態。
「我那個時候已經贏過很多比賽了,開始覺得我自己是強者了。」仁王這麼說。
仔細回想的話,會發現那時候仁王還沒有「非得贏不可」的心態,所以那時候幸村時常對他說,打得再凶一點,你可以做到6-0的不是嗎?但仁王更喜歡先行試探,
便顯得比分會不那麼「強勢」。
現在再回想當時的經歷,仁王也頗有感觸。
「那時候許多人認為我的實力沒有那麼強。」仁王說,「幸村不這麼想。」
「所以我十九歲那年,第一個對他說,我要拿法網冠軍。」仁王說著,比劃了一下,「他相信了,和我說希望能抽籤到和我對決。」
「是不夠自信的意思嗎?」導演問。
仁王搖了搖頭:「不,我一直很相信我自己的能力,而且我不認為有一定要獲得別人認可的必要。」
可被相信是件幸福的事。
仁王后來拿過了許許多多的獎盃,記得最清楚的還是最初的那一個。他打敗了在他網球道路上很重要的人,也打敗了前一年給了他失敗痛苦的前任網球界的頂樑柱。
他接過了傳奇的旗幟,成為了新的傳奇。
紀錄片逐漸接近尾聲。
在紀錄片裡的仁王感嘆著自己的變化時,紀錄片之外,立海大大家也頗有感觸。
「真是沒想到,最開始仁王前輩你居然只是想打敗真田前輩。」切原驚訝道,「可我來立海大的時候,前輩你已經很兇了啊。」
「我很兇嗎?」仁王似笑非笑。
「總之是很難對付!」切原摸了摸鼻子。
「那時候的赤也可愛極了,還說要打敗『四大天王』。」柳忍俊不禁,「現在的赤也想要打敗我很容易了。」
「柳前輩不算!」切原鼓起腮幫子,「前輩都好久不打網球了,打敗前輩你也是勝之不武。」
「那按照這樣的邏輯,赤也你是無法再打敗我了。」仁王在旁邊說風涼話,「我已經退役了,戰績鎖定了。」
「……啊,可惡!原來還有這種事!」切原恍然,抱著腦袋陷入沉思。
紀錄片的結尾,導演組以抒情的話語作為結尾,類似於在海邊開著的野蠻生長的植物也能盛開出絢爛的花。
「仁王你把自己比喻成野草嗎?」幸村好奇道。
仁王唔了一聲:「只有野草能夠自由生長不受限制,有什麼不好嗎?」
「不,沒什麼。不愧是你。」幸村莞爾。
他們在紀錄片抒情的片尾曲中拿著手裡的杯子,喝著飲料假裝乾杯。不需要刻意說些「下次再見」或者「我們要一直像這樣」的話語,羈絆和情感都記在心裡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去。
能被稱為王朝的立海大曾經的網球部正選們,打下那樣成績的這批人,哪怕各自走在追求自己理想的道路上,也不會忘記彼此。這是屬於立海大的羈絆,是「王者」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