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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幸村,只有實力足夠的人會認為幸村溫柔,其他人站在幸村面前時就會感覺足夠多的距離感。「大魔王」的綽號也不是憑空來的。
反過來想的話,以仁王的為人處世原則和人際交往態度,能和他一直交流下來,並且維持一定程度的親密關係的,自然都會有脾氣桀驁之處。
仁王確實性格有些糟糕,但那類能夠無理由包容他人的,絕對溫柔待人的人,反而會讓仁王敬而遠之。
和其他原因都沒關係,只是仁王喜歡勢均力敵的,能讓他體會到爭鋒相對快樂的人。他無所謂能不能被人理解。他只會反感一成不變的世界。
理療結束,回酒店休息時仁王打開聊天室就看到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群里在討論他和阿瑪迪斯的比賽。
真田和幸村發言並不多,但實際上他們倆絕對會進行專業化的,詳細的比賽分析和數據分析。切原倒是在群里發表了許多想法。仁王翻了一遍聊天記錄,就知道一日部長一生部長的幸村,和限定版本溫柔參謀柳,正以不同的方式引導切原去分析這場比賽。
仁王幻視了當年立海大全體正選圍著切原補課的場景。
他看完了隊友們對這場比賽的看法,將一些觀點記在心裡,留著之後自己的團隊做詳細分析時拿出來討論。這類看似兒戲的討論對仁王來說是有意義的。他對自己有絕對自信,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明白,在分析比賽時,從觀眾角度看到的東西是很重要的。有些細節在比賽時
作為當事人很難明白。
仁王沒有在群里發言,假裝自己還在休息。
他合上手機前看了一眼丸井的,想了想又去網絡上搜索了日本到法國的機票。
思考時間大概只有三秒,甚至更短,仁王看了眼比賽安排表,將在國內讀書的正選們的票定好。在國外打職業的隊友們就不管了,他們想來的話,俱樂部大概,可能,也許,會有出差補貼和報銷額度?看法網決賽也是一種經驗學習嘛,仁王想。
他把票根和訂票頁面發給柳。
沒多久,柳就給他發了一串省略號。
明白了仁王意思的柳不需要去搜索或者翻筆記本,他的數據儲備就告訴他,仁王買的機票的日期非常精準,精準到一眼就能看出這就是仁王買的「讓隊友們都看著他法網決賽」的票。
並沒有聽過仁王「勝利宣言」的柳無語了一會兒,回復道:「我知道你去年和丸井約過決賽的觀賽。但是仁王,你已經記仇到今年還在想著這個嗎?」
「這是有色眼鏡吧,參謀?」仁王回道,「我可是非常誠心地邀請大家來看法網決賽。」
「就這麼確定自己能夠進入決賽嗎?」柳了解仁王,也不說客氣話,「很有自信啊,仁王。」
「Puri.」
仁王通過和阿瑪迪斯的第一輪比賽,大概摸清楚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實力,也進一步調整了今年的比賽計劃。另一邊,看了比賽的幸村也決定,一定要贏下去,直到站在仁王對面,成為仁王的對手。
打贏他。
仁王是他最想打敗的對手。
因為在幾年前,他還能輕易打敗仁王。
像仁王這樣的對手,最能給人帶來心理壓力了。真田從最開始能夠輕鬆打敗仁王,到被仁王超過,那轉折性的比賽結束後有一段時間真田整個人像是強行自我控制的炸藥包。幸村作為部長,對真田的一切情緒,和仁王的網球實力進步曲線一清二楚。他當年還調侃過自家幼馴染心態不穩,也數次勸說讓真田更冷靜些。
可實際上,這種事是無法完全冷靜相待的,幸村自己非常明白。
他被仁王反超時,內心的不甘滿溢出來,是差一點讓他失控的程度。
那種感覺,大概是他和真田最能感同身受的部分。
這反而讓幸村愈發鬥志昂揚。
他喜歡網球,渴求勝利,擁有最堅定的目標。一個強大的,無法預測的對手,對他這種人來說,是「必需品」。
幸村的感受,仁王同樣能感同身受。
畢竟當初幼稚地死盯著真田的人,正是他自己。
這麼看的話,運動員的心路歷程總會有達成共鳴的部分。每個人總會有他定義里的「宿敵」,那是促使他不斷進步,不斷向上的動力和壓力。
幸村和手冢對上的那張比賽,仁王去看了。
那個時間段他沒有比賽,一些採訪也讓經紀人推掉了。他看著站在球場兩端的熟悉的臉,仿佛時光倒錯。
當年的幸村和手冢也是比過賽的,在U17青年世界賽上。
那場比賽里,贏的是幸村。
而再那之前,在比賽之外,同為關東名校的「一年生部長」,在網球周刊的觀點中,幸村的實力也是強過手冢的。青學的成績沒辦法用好來形容,而同一時間的立海大則是在幾乎更換了整個正選名單,由一年生組成了一整個網球部決策小組的情況下,拿到了全國冠軍。
對於一個網球手來說,除了比賽,其他都是細枝末節。但對於同為網球部部長的幸村和手冢來說,帶隊時的團體戰成績,毋庸置疑也是個人能力評價的一部分。
現在的幸村和手冢,已經沒有「網球部部長」這個身份了。
他
們的隊員們對他們的認可,和類似「永遠是部長」這樣的言語,只是代表著他們對他們曾經部長的尊重,實際上他們並不會真的將部長工作丟給已經不是部長的朋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