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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吃了仁王的話,不就是給予仁王幸福嗎?一直認為,將信徒吃掉,讓信徒和自己合二為一,便是實現了信徒永生和永遠幸福願望的童磨,思來想去,覺得為了平衡這種給予仁王的幸福,他應該在仁王死前給予更多的痛苦。
童磨的冰晶和黑死牟帶著月華的刀光一同襲來。
仁王的視線里仿佛出現了無數的線條。
他將自己的視野化作多維數據空間,所有攻擊的位移都被附上了相應的坐標和函數公式,這讓他能夠通過計算與預測統籌全局。
跡部的冰之世界是憑藉跡部的洞察力。而仁王這種三維坐標系則是數據收集能力,計算能力和本身在體驗過冰之世界後,將相關經驗汲取進念力的圓中,再細化圓的感知,最終得到的效果。
這種能力在他打網球的時候非常好用,別人都不知道原來在他的眼裡,網球場的每一寸都是可以被分析的。
理論上這大概屬於數據網球的極致,但實際上仁王能做到這一點,有一半和「收集數據」無關,而是純靠能力。精神力,和念力,這並不是能夠完全量化的部分。
所以仁王所謂的計算出的「方程式」也並不是全然科學的,有直覺的部分。
這不算是能力,只屬於仁王本身戰鬥習慣的一部分,至少仁王不認為這種三維分析算是一種技能。而當他用這種視角去戰鬥時,天然就明白,這一刀最終攻擊的落點,以及會造成的連帶效果。
黑死牟和童磨都很強。
可他們的攻擊有一部分在打架。
Puri,這就是不懂得配合的鮮明例子啊。仁王感嘆著,就像是尋找雙打破綻一樣,直接找到了兩個人攻擊的衝突之處,並且用自己的刀,沿著那一點,將兩隻鬼的封鎖給切斷了。
這一刀讓旁觀的猗窩座眼前一亮。
發現了問題的黑死牟六隻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童磨,丟下一句「別妨礙我」。
童磨完全沒有被嫌棄了的自覺。作為一個「法師」,他的攻擊方式基本是範圍攻擊。既然黑死牟認為他剛才的攻擊範圍妨礙到他了,那他乾脆移到更遠一點的地方。
這種類型的鬼其實很難對付。本身法師在不近身的前提下,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他的攻擊不一定有效,但自己的安全是能夠保證的。
仁王之前能傷到他,也有和香奈惠相互配合,貼近了童磨的關係。
現在一個黑死牟列在前面,更遠處還有還沒動手的猗窩座在掠陣,仁王再想去近身攻擊童磨就很難了。
他現在也沒辦法去考慮近身攻擊童磨。
他和黑死牟直接在月華和冰晶的背景下開始拼刀。
仁王的刀法其實不算純粹。他的劍技是吸收了網球技巧,也吸收了現代社會的各種搏鬥術,甚至吸收了真田道場的劍道之後,融合本身對海洋意境的理解,開創出來的溟之呼吸。
博採眾長的好的一面,是仁王的攻防很少有破綻。或者說他總會有自己的辦法將可能出現的漏洞填補,又或者那些漏洞原本就屬於誘敵的一部分。
壞的一面,大概是在一些純粹的刀客或者劍客看來,仁王的攻擊方式是有些古怪的。
眼前的黑死牟就是一個在追求劍道極致的人。
可惜的是,他永遠也不是最強的那個。
繼國緣一在他的心上刻下了深深的影子。他在不斷追求極限,不斷進步的同時,內心深處始終認為繼國緣一比他更強。這成了他的心魔,也斷絕了他走上最後一步的道路。
反過來,仁王在網球上已經走到巔峰了。
拿到了四大滿貫獎盃,獲得了ATP積分第一,真切地被媒體和粉絲們認為是新時代最強者,也真正的,確實站在了網球運動員的巔峰處。
拿過第一的人和沒拿過第一的人,在氣魄和眼界上是完全不同的。實力再強也好,如果上面永遠有一個人壓著,那麼所見到的視角自然而然會變得更加狹隘。而一旦站在最高處,那麼居高臨下時看到的視野,是寬廣又無極限的。
黑死牟的心裡很憤怒。
他在想,眼前人在用的是什麼刀法?!這種刀
法憑什麼能夠帶來這樣的效果?!
這是完全與他概念和理念相悖的。
就像是當初的繼國嚴勝永遠無法接受作為哥哥的自己比不過弟弟,甚至為此陷入魔怔。幾百年來都在追求劍技極限,甚至因為弟弟的死去而陷入牛角尖無法自拔的他,並不會因為仁王的刀法而轉變念頭,反而會被仁王的劍技帶偏,繼而自顧自陷入無法發揮的境地。
童磨的冰晶攻擊被仁王當做類似紅土場地,硬地場地這樣的「背景」。
為了不影響黑死牟的攻擊,童磨的距離遠了一些,讀條時間也就變長了,仁王有足夠的時間去避開。
近些的黑死牟的攻擊有些被仁王引導著與童磨的攻擊相互抵消,另一部分則被他用各種天馬行空的方式予以反擊。這些攻擊方式讓在另一邊觀看的猗窩座眼睛放光,但真切與他對戰的黑死牟已經快氣昏頭了。
這在打什麼東西?他大概是這麼想的。
仁王看到他的表情,和那六隻眼睛,就大概知道了他在想什麼。
這種對手反而是他最擅長應對的對手。古板,執念,思維僵化……用貶義詞來形容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