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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陷入僵局,猗窩座看著看著覺得自己就這麼袖手旁觀也不太好。
而在他打算動之前,仁王的刀法突然有了一個很古怪的變向。
而後,山林中突然出現了另一道光。
是修習嵐之呼吸之後,只要在山林中就有對應戰力加成和隱蔽加成的錆兔。
他從山下上山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剛才在觀察仁王的戰鬥。
童磨的覆蓋性冰晶攻擊讓他需要再更遠一些,能夠避開冰晶覆蓋的地方。也多虧仁王吸引了三個上弦的注意力,童磨顯然也很想用自己的冰晶去折磨仁王,又認為周圍都是光禿禿的山林,所以沒有將自己的冰晶擴散開來,而是以仁王為中心釋放自己的冰晶。
他一眼看到仁王周圍三個上弦,就知道自己該找個最恰當的機會介入戰局。
那就是現在了——另一個似乎在旁邊觀看的上弦,蓄勢待發。
第164章 十
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山間的黎明開始得很早。在高山上能看到第一縷陽光出現的場景。
錆兔和猗窩座戰成一團, 仁王則以一己之力牽扯住了童磨和黑死牟。
這主要是因為,仁王和錆兔真的能達成配合。哪怕戰場似乎是分開的,但仁王就是能抽冷子突然一刀就讓猗窩座不得不回身抵擋。可猗窩座想要反擊時, 錆兔總會將他的攻擊逼到一個古怪的角度里,然後黑死牟的攻擊就會受到影響。
至於童磨, 分明只是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放冰晶,卻因為「法師」的讀條和延時, 總是被黑死牟和猗窩座雙重要求「不要影響我」。
哪怕是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問題的童磨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職場霸凌。
上弦可沒有什麼配合訓練,倒不如說他們從前都是獨自出任務, 並且一個兩個都是自我思維過於明顯,看其他鬼都不太順眼的那種類型。成為鬼的他們長期用鬼的思維去想問題,認知和思維早就在一次次獵殺人類後扭曲了。
於是當他們一起攻擊時, 仁王眼裡滿是破綻。
他也不用刻意去尋找。
戰鬥配合和網球配合, 從本質上來說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所謂的配合無非如此。而仁王,現在是單打冠軍,但從前可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雙打選手。他的雙打能力甚至被青年隊的教練當做保險,隨便找一個人都可以作為仁王的搭檔去出場比賽。
面前的三隻鬼相互之間牽制住了,自己和錆兔相互配合發揮更強大的實力, 於是分明是二打三,但場面居然僵持住了,看上去還很平穩。
而仁王心裡在默數時間。
要天亮了, 天亮到太陽真正降臨山頂之間的時間差, 才是去造成真正傷害的最適合的時間。
冬天白天短, 所以仁王為了拖住鬼, 不斷抽冷子試圖造成真實傷害。他戰鬥得真情實意, 在場三隻鬼中沒有一隻鬼察覺了他的真正戰略目標。
錆兔倒是隱約有種感覺, 但也是模模糊糊的,並沒有完全確定。
仁王戰鬥時氣場和其他鬼殺隊的人不太一樣。他們正站在山林中戰鬥,這種不一樣在錆兔的感知里才格外明顯。他和義勇組隊時,隨著義勇對水之呼吸的運用愈發靈活,在戰鬥時的呼吸也愈發平穩,在呼吸法的感知里就像是山間的一抹清泉,清澈又沉靜。可仁王的平靜和穩又是不同的,是仿佛藏著無數暗涌的平靜。錆兔能知道仁王有所算計,但仁王到底在計算什麼呢?
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與仁王的思維共通了。
原來如此,是太陽出來時,讓鬼直接被太陽照射嗎?
所以必須在太陽已經越過地平線,卻還沒覆蓋住山林的這段時間裡拖住這幾隻鬼。
戰鬥重心在於近戰的兩隻鬼,放冰晶的那隻視情況可以放走……鬼怎麼可以放走呢?
錆兔感知到的仁王的思維,是仁王活用了自己的同調。
但眾所周知,屬於欺詐師仁王雅治的同調,主動權是把控在仁王手上的。所以仁王輕易就讀取出了錆兔的想法,他也將自己希望錆兔知道的戰略目標告知給了錆兔。
抓大放小對仁王來說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所以他很快將自己的「如果太貪心說不定三隻鬼都會逃走,必須有重點攻擊一隻」的想法傳遞給了錆兔。
是二打三的局面。
仁王知道錆兔還想做嘗試。那沒關係,他作為雙打中控制主動權的那個,已經做好了查缺補漏的準備。
太陽升起來了。在山頂空曠的位置就能看見,所以戰鬥時騰挪轉移間,能瞥見從雲間探頭的紅日。陽光會先照在距離海面最近的位置,再逐漸將光芒遍灑大地。
灶門家所在
的木屋就在山林靠近頂端,周圍被清理出一片空地。
按照自然規律,沒幾分鐘,陽光就會照過來了。
在第一縷陽光印在視野的時候,童磨的冰晶就有了變化,與此同時,戰鬥著的黑死牟幾乎是在日光出現的同一時間就開始收刀後躍。
只有猗窩座慢了半拍。
他沉浸在戰鬥里。
仁王節奏詭異的突然爆發讓他在應付錆兔的同時不得不注意仁王的方向,偶爾試圖反擊卻不知為什麼總會妨礙到黑死牟,童磨的冰晶就更是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影響他,限制了他的發揮。
這樣的戰鬥打得讓他覺得憋屈。